“让你见笑了。”
钱苏苏似从云梦牵的眼睛里读到了什么,羞涩地说道。
云梦牵随她走进去,笑着道:
“夫人太谦虚了,夫人是个有才学的女子,我只是有些感叹,像夫人如此美好的女子,竟要被困于这深山中,我心疼夫人。不过想来大当家待夫人是极好的,否则也不会让夫人过得如此恣意。说到这,我倒真不知该心疼夫人,还是该羡慕夫人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得夫若此。”
钱苏苏却是苦涩的一笑,拿起佛珠在手上捻起来:
“都是命吧。”
想着,她走到房门口,拉开门对外面伺候的两个丫鬟说道:
“你们去把二夫人今晚要穿的喜服和凤冠拿来,我要给她试试合不合身。”
“是,夫人。”
丫鬟们看起来都很乖顺,性子倒是与钱苏苏如出一辙。
丫鬟们下去了,钱苏苏又朝门外看了两眼,这才重新关上门。
她将云梦牵拉到了里间,压低声音快速说道:
“今晚的喜宴,就是你逃跑的最佳时机,我会让人多备些酒菜,待你入了洞房后,我便带丫鬟来与你互换衣裳,到时我亲自送你下山。”
云梦牵握住了钱苏苏的手,担忧道:
“你亲自送我下山,若是大当家追究起来怎么办?”
钱苏苏微微笑了一下,有点坏,道:
“不,是你挟持了我,逼着我送你下山!”
云梦牵也会心地笑了起来:
“原来夫人也有如此调皮的时候。”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一种惺惺相惜的情谊在两人之间流淌、弥漫。
一整日,钱苏苏都把云梦牵留在自己的房里。
她帮她试喜服,戴凤冠,两人从名人字画,聊到诗词歌赋,再从琴曲歌舞,聊到下棋对弈,两人之间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全然将晚上的“大事”抛诸脑后。
直到夜幕降临,云梦牵穿戴整齐,要被送去聚义堂与丁隐拜堂成亲,钱苏苏才拉着她的手说:
“牵牵,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不害怕?”
云梦牵手里拿着红盖头,朝她绽开了一个宽慰的笑:
“紧张害怕有用吗?既然无用,我何不好好享受这偷来的悠哉时光?尤其这里有你,如果不是怕冷寻上来闹事的话,我倒是希望能在这里与你多待上两日!”
听着她的话,钱苏苏眼圈红了:
“牵牵,如果我不在青龙寨,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经常与
你见面,与你品茗对弈、吟诗作画……”
云梦牵知道,钱苏苏在青龙寨虽然衣食无忧,也有疼她爱她的夫君,可她并不快乐。
她向往山外自由的生活,向往自己也能像普通人家的女子那般,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交三两好友,而不是当一个被百姓妖魔化的压寨夫人。
云梦牵心下一动,握住她的手说:
“苏苏,如果你想,可以跟我一起走,跟我去京都,永远离开这里!”
钱苏苏看着手中的佛珠,垂下了眼眸,勉强扯了扯唇角,道:
“他于我有恩,若是没有他,恐怕如今我还深陷在那肮脏的泥潭里……”
怪不得钱苏苏会信佛,大概因为她性子柔弱,若是没有佛祖为她指引方向,恐怕她很多时候都会陷入矛盾中,无法决择。
云梦牵笑了笑:
“苏苏,一切随缘吧!谁也不知道未来如何,我只知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将那块大红的盖头吹了一吹,飘然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些话她是对钱苏苏说,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
她只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要无
愧于心。
婚宴在青龙寨的议事厅聚义堂里举行。
青龙寨里的人,除了站岗放哨的,几乎都聚集一堂。
偌大的厅堂里挤满了人,有坐的、有蹲的、有站的,还有觉得挤,干脆坐到房梁上的。
山匪的婚事不似寻常人家那般讲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只需要两个人拜过天地,拜过大当家,再拜过十八罗汉,便算礼成,直接送入洞房。
从进入青龙寨到拜堂成亲,云梦牵直到这一刻才再见二当家丁隐。
准确的说,不过是见到了他的靴子。
拜堂的时候,她眼见着丁隐步伐不稳,一跪一起,都需要有人搀扶,想来是被任天成打得不轻。
云梦牵觉得上天好像在跟她开玩笑,她与玄苍成亲的时候,没有穿过喜服、没有戴过凤冠,甚至没有洞房花烛。
可是与丁隐这一拜,却要将没做过的事全都做齐了。
即便是假的,也让她倍感滑稽。
不知为何,越到了节骨眼儿上,她反倒越是轻松。
也许是因为这一整天跟钱苏苏相处下来,让她觉得这青龙寨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并没有外界传得那样可怕,甚至有值得留恋的钱苏苏。
思绪胡乱的飞舞着,她
机械的跟丁隐拜了堂。
礼成之时,就听整个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