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梦牵在晨光中醒来。
因为昨日玄苍的突然出现,因为那个吻,昨夜她并没有睡好。
隐约之间,仿佛还听到了后巷里有打斗的声音,但也仅仅是一瞬便消失不见了。
她想,也许那是她睡得不安稳,产生的幻像吧。
毕竟昨日吉胡觅雪那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还历历在目,玄苍又打伤了她,一个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吉胡家嫡小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不相信吉胡觅雪不会报复。
只是她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更想不到它能左右人的灵魂,让人失去理智。
因为今天她即将收到两份大礼。
也是这两份大礼,让她痛下决心,要将吉胡觅雪的丑陋嘴脸昭告天下。
早膳过后,福伯和福生正在修葺昨日被撞坏的大门,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押着两个鼻青脸肿的人从远处走过来,停在了梧桐苑的大门前。
因为昨日的打斗,福伯和福生的脸上均有不同程度的挂彩,爷俩一边修着大门,眼睛一边谨慎地瞄着周围。
见有人来了,福生想起昨日吉胡觅雪带人来闹事的场面,心有余悸,不由小心地问道:
“你们找谁?”
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几个男子后面闪身出来,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道:
“我找长宁。”
福生一听此人敢直呼云梦牵封号,应当也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却不知是敌是友,一时间踌躇着看向了福伯。
福伯看了看来人,却发现此人他见过。
立刻笑道:
“这不是冷公子吗?”
福伯曾赶着马车带云梦牵和碧春去过冷家,且看到了云梦牵与冷若烟母子谈笑风生,他断定是友非敌。
冷寻见福伯认得他,不由一笑:
“长宁在吗,听说她搬来此处,我有份大礼送给她。”
福伯道:
“冷公子请稍等,小人这就进去通报。”
彼时,云梦牵正在房内歇息,虽然在坐小月子,但她越发觉得无聊了。
身子已经将养得差不多,可贺兰宣朗那边却迟迟没有消息。
她感到奇怪,明明之前贺兰宣朗去边境查探柳家的生意时,速度还是那样的惊人,怎的如今要查的东西就在京都,却这般怠慢了?
后来再品着每次贺兰宣朗那敷衍的样子,她才恍然,看来是他为了让她养好身子,才故意拖着不告诉她的吧。
要拖一个月,还真是难为他了。
思索间,只听院子里传来福伯的声音,说是冷寻来了。
云梦牵有些许惊讶,看来这京都里果然存不住什么秘密,她不过搬来梧桐
苑短短半月,仿佛昭告了天下一般,什么人都知道了。
想起冷寻,她心里却是不大舒服的。
虽然冷寻称得上她的救命恩人,但是几次会面,冷寻的种种表现,却让她心生异样。
之前对他的感恩、感激之情,似乎也被消耗得所剩无几。
如今余的,不过是还债一般的心思。
她始终猜不透冷寻心中所想,即便猜不透,她却对他的想法并不感兴趣,随他。
听福伯说冷寻要送给她一份大礼,她倒是有些好奇的。
收拾妥当,碧春扶着她去了前厅。
前厅里,冷寻在缓慢地踱着步子,一边走一边审视着偌大的屋子,唇边挂着一抹淡笑,一如平常。
福生站在门口,随时候着,也警惕地看着冷寻。
见云梦牵前来,福生才恭敬着道:
“县主。”
云梦牵看着福生略显紧张的表情,笑道:
“福生哥,你去忙吧,这里有碧春照应着就好。”
福生又看了一眼冷寻,这才道:
“是,县主有事随时叫小的,小的就在大门口。”
云梦牵点点头,看来福生和福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福生退了下去,云梦牵这才转身看向了前厅里的冷寻。
隔着门槛,云梦牵审视着冷寻,忽然感觉他很
陌生。
她每次见的都是同一个人,好似又不是同一个人。
他那抹邪魅的笑容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心思,她看不透。
只是他说来送她一份大礼,加之冷若烟那层关系,她无论如何都要以礼相待。
勾起一抹淡笑,她抬步迈进了门槛,想起之前二人的最后一次见面,她的笑里除了礼节,再无其他。
“冷公子请坐。”
走至近前,她淡淡道,
“碧春,奉茶。”
“县主……”
碧春看向冷寻的眼神里充满警惕,有些不愿离开。
云梦牵看了她一眼:
“去吧。”
碧春转身欲走,却又折回来,对冷寻冷着脸道:
“冷公子,如今我们县主已与玄苍王子和离,你满意了?即便如此,我也需得提醒你一下,昨日吉胡小姐来找麻烦,玄苍王子适时出现,管她是吉胡家的嫡小姐,还是天羽的三皇子,玄苍王子向来不放在眼里,而且他心里一直记挂着我们县主,若是有人胆敢对县主不利,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