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梦牵心里咯噔一下。
她仔细回想着那天的情况,云景天拿来了信,玄苍看过后就将它放进了胸前的衣襟里。
他带着那封信去了云家,又来到梧桐苑寻她,信想必一直没有动过。
那天玄苍因为背上的伤口发炎,还在发着烧。
所以她借着机会脱掉他的衣服,将信一起裹了下来。
如今想来,那么重要的信,玄苍就算发着烧,又怎么可能会忘,以至于被她发现,甚至偷走?
不知为何,心突然慌得厉害。
如果玄苍是故意让她看到这封信,那么他的目的是?
难道是为了帮她?
不,怎么可能?
如果他选择了帮她,势必会影响漠北的利益,他绝对不会那么做。
思绪翻涌时,只听贺兰宣朗又说:
“听说柳姨娘之所以出狱,是因为证据不足,同时也是因为玄苍不再追究。就在柳姨娘出狱的那天,听闻是天问阁的人用银针射杀了她。试想一下,以玄苍的功力,如果他想救下柳姨娘,也不是不可能吧?他明明已经站在了上将军和柳家那边,却并没有出手相救,说明什么?”
云梦牵看着贺兰宣朗,通过他的分析,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她却不敢想。
贺兰宣朗微微停顿
后接着说:
“只能说明,他为了维护漠北的利益,表面上与上将军、柳家融为一体,可实际上,却并不然。也许他就是故意让你偷走那封信,让你知道上将军与漠北的关系,让你报仇有迹可循,只有知道上将军的软肋,才能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同时也证明了,他与云梦蝶定亲,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安抚上将军而已。”
云梦牵的心咚咚咚的跳着。
不得不说,贺兰宣朗的分析不无道理。
玄苍是个多精明睿智的人,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有这样的疏忽?
可若是真的如此,他既然已经向她表明了爱意,为何不能如实相告?
他宁愿她误会他欺骗了她,也不愿说出实情,这一点又与贺兰宣朗的分析是相悖的。
“我不懂,他既然如此为我着想,为何不能如实相告?”
贺兰宣朗摇头轻笑道:
“长宁,别忘了,他首先是漠北的王子,其次才是喜欢你的人、是你的丈夫。他身上背负着家国天下,怎敢为所欲为?若是让漠北汗王知道他为了你背叛漠北,你猜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云梦牵心里一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只听贺兰宣朗接着说:
“对于一国之君而言,任何
一个女子的感情,都比不过他的天下重要。从前,漠北汗王能为了漠北与天羽的和平,将自己最宠爱的公主送到天羽,与缠绵病榻的先皇和亲。如今你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破坏漠北利益的无名小卒,不管玄苍王子有多爱你,你觉得他会留着你去祸害他的漠北吗?所以,玄苍王子宁可你误会他,也不告诉你真相,其实是做给漠北汗王看的,同时也是在保护你。他要让漠北汗王以为,他不在乎你,他同漠北汗王一样,只在乎漠北的利益,如此一来,漠北汗王才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你才是安全的。”
云梦牵本就苍白的脸,此刻越发没有血色了。
她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一切真如贺兰宣朗分析的那样吗?
玄苍如此作为,其实都是为了她?
她的心跳得厉害,不知是因为贺兰宣朗这番话,还是因为玄苍的所作所为。
毕竟别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却是知道的。
所以她猜不透,玄苍这么做,到底只是单纯地在遵从漠北汗王的意思,还是如贺兰宣朗所说,在暗中帮她、保护她。
只是在思绪翻涌间,她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贺兰先生,你这算是在为玄苍
说好话吗?我记得,他曾经因为你助我逃走一事,还将你抓起来拷问过,你就不恨他吗?”
贺兰宣朗笑着摇了摇头:
“只要他是真心为你,我就不恨他。”
微顿,他又接着道,
“话又说回来,如果一切真如我所说,那我劝你,就当作不知道此事,别让玄苍王子难做。既然已经和离,不如就先把正事办了,到时候再续前缘也不迟。”
再续前缘?
云梦牵忽然想起了玄苍说过的那句话:天不老,情难绝。
她不敢相信,一份爱真的会绵延不绝吗?
别的不说,就说她对南流简。
记得前世母亲生产那夜,因为京都暴雨,她四处求医却无一人肯出诊。
情急之下,她跑去敲响了恒阳王府的大门。
可是来开门的人,却是吉胡觅雪。
吉胡觅雪告诉她,南流简因为喝醉,已经歇息了。
她求吉胡觅雪让她见南流简一面,说是有要事。
或者借用一下恒阳王府的府医也可。
可吉胡觅雪却生生将她拦在了门外。
说她如今是南流简的未婚妻,未来恒阳王府的女主人,她说了就算。
大门关上,后来无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