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缝合伤口(1 / 2)

她让碧春把针线筐放在桌上,又让和坦帮忙去脱玄苍的衣裳。

和坦看了一眼玄苍暗淡的目光,马上道:

“王子妃,实不相瞒,奴这手是被碧春夹的,如今疼得什么都做不了,王子妃您说句公道话,碧春是不是应该为奴这手负责?”

云梦牵听着身后和坦的声音,忽然觉得和坦很聪明,懂得一语双关、一箭双雕。

她笑了一下:

“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和坦道: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但奴相信王子妃和碧春都是讲道义的人,定会负责到底的。”

一边戴高帽一边道德绑架,真有你的。

她不想跟和坦进行毫无意义的对话,原本玄苍的伤她也没想躲。

索性自己走过去,对玄苍道:

“自己能脱吗?”

玄苍不想装可怜,从前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扛过来的。

闻言站起身,背对着她就开始解腰上的带子。

只是这一转身,云梦牵一眼就看到了被浸湿的衣裳,心里禁不住一抖。

她做不到无动于衷,转而绕到了他的身前。

“我来吧。”

可想而知,如今他每多做一个动作,就会加快血流的速度,也会让血渗得更多。

玄苍没有再动,只是目

不转睛地看着她。

看着她小心翼翼地为他宽衣解带,好像生怕弄疼了他,她难得对他这般温柔。

只是她的视线一直低垂着,不肯看他一眼。

心没来由地一凛。

云梦牵一想到那道血淋淋的伤口,她还要亲手为他缝合,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不是医士,没有医术,也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做不到临危不乱。

故作镇定地问道:

“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你懂医术,应该会吧?”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

“你教我吧。”

她把脱下来的衣裳放到桌上,转而道:

“碧春,帮我……”

话未说出口,她往之前碧春与和坦所站的地方看去,哪还有人?

她应该料到这个结果的。

在这个寒香园里,似乎只有她和玄苍还坚守着初心,其他人都迫不及待地想把他们凑在一起。

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只是她不知道,那个她认为与她一同坚守着初心的人,早已不复当初。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想快速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走过去将针线筐里的针线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对玄苍道:

“你看看,哪种针线比较合适?”

玄苍赤着上身,目光一一扫过桌上的针线,道:

“针线都要越细越好,线越结

实越好。你来选。”

闻言,云梦牵在众多的针线中,选了一枚纤细的绣花针,和一种细而结实的红色真丝线,这是她为冷若烟绣帕子时正巧用到的。

“这两种可以吗?”

玄苍看了她一眼:

“你决定就好。”

云梦牵心里一沉,他怎么能如此不在意?

她不是医士,他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抛给她,甚至都不告诉她要如何缝合,当真是不拿自己当回事。

玄苍背对着她坐了下来,好像缝合伤口这件事根本不值得被他在意,好像会疼的人也不是他。

她不敢看那道伤口,而是认真地将线穿过针孔。

脑海里想像着要如何为伤口缝合,本以为就像缝衣裳一样简单,可是当真面对伤口时,她的手还是抖得无法下针。

那是人的血肉啊,每一针下去,都会清清楚楚地感知,会疼。

犹如在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她下不去手。

哪怕玄苍前世割破她腕子的画面不断地在脑海里重复,她还是下不去手。

见她迟迟不动,他微微侧目,道:

“怎么不动手?”

“害怕?”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不是恨我吗?给你个机会惩罚我。”

“动手!”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甚至带了几分逼迫。

他承认,这一刻的

自己,是不冷静的,甚至有些发疯。

否则他不会同意和坦请她过来,更不会让她面对如此残忍的画面,他宁愿自己独自舔舐伤口。

他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生她的气,自己的气,还是南流渊的气?

尽管拼命压抑,可一股无名之火还是失控地席卷着他,让他只想发狠。

也许是对她的感情压抑太久、太难,他急需一个出口,而这个出口,只有她能给他。

“我只是在想,缝伤口是不是跟缝衣裳一样……”

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起来十分冷静。

就像一个事不关己的人,在面对他的痛苦时,没有半分动容。

她越是冷静,他却越是愤怒、躁动。

他转过身,一把夺去她手中的针线,在她震惊的注视下,抬起左手,用力一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