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牵居高临下地看着吉胡明思,一点也不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可怜,只有可恨。
继续道:
“错在你太自以为是、有恃无恐,就算你与皇家沾亲带故,你也不过是皇上一句话就能决定生死的人,你始终姓吉胡,不姓南,妄想皇家给你当大山来靠,连永安王都不敢如此以为,凭什么你敢?”
吉胡明思听得灵魂出窍了一般,刚才那股好不容易被激起的勇气,因为云梦牵的一番话,瞬间荡然无存。
他拖着一条断腿,努力朝云梦牵爬过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哀求道:
“长宁县主,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乱说话,不应该有恃无恐……但是、但是我真没让天问阁的人杀你,一个人头一个价钱,我只出了一个人头的钱,他们怎么肯多杀一个人?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我真的不知道,怕是有人知道我找了天问阁的人,所以嫁祸于我?”
说到这,吉胡明思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灵光一现,道: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去找天问阁的事,只有凌亦尘知道,是他,一定是他。就是他告诉我如何找到天问阁的,也是他怂恿我要找玄苍王子报仇,是他,
就是他!”
云梦牵眸光一紧:
“天羽丞相凌崇文的嫡孙,凌亦尘?”
“是,就是他。”
云梦牵不由得看向了玄苍,此刻玄苍正巧也看向了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同样的怀疑都爬上了二人的眼底。
他们昨日刚刚得罪了南流晔,他的表弟凌亦尘就想着替他报仇了?
短暂的思考后,二人又同时摇了摇头。
不会是南流晔,无论是他为了得到云景天的支持也好,还是单纯为了云梦牵这个人也好,都不可能对云梦牵痛下杀手。
云梦牵问道:
“你们是如何谋划这件事的?”
吉胡明思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如实地将昨日与凌亦尘谋划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末了,云梦牵问道:
“所以,你们昨日在府上喝酒,吉胡觅雪是知道的?”
“她不仅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我让她给我送壶御酿,直到凌亦尘走了她也没送过来,以为自己是准王妃,分明不把我这个二哥放在眼里,难怪恒阳王不喜欢她。”
吉胡明思看着云梦牵的脸色说,她知道云梦牵与南流简之间的事,所以故意说些吉胡觅雪的坏话,以为能博得云梦
牵的好感。
“长宁县主,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我真的没想杀你,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借着这个机会,吉胡明思继续往前爬,眼看就要碰到云梦牵的裙裾,玄苍却抬起脚,踩在了他断掉的膝盖上,用力一碾。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穿透了柴房,响彻在寒香园里,吉胡明思几乎疼得昏死过去,眼看着没了半条命。
云梦牵却没有心软,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冷冷道:
“你求错人了。”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开了柴房。
脱离了柴房的血腥味,外面冷冽的空气让她顿觉舒爽。
原来,她也可以如此狠心,而且将心狠下来,并没有想像中那样困难。
这种狠心,是她用前世无数血的教训换来的。
前世,云梦蝶会时不时地向她示好,她明知云梦蝶的坏是深入骨髓的,却还总是抱着希望。
希望云梦蝶会有一丝丝的真心,希望通过云梦蝶,能让云景天施舍给她和母亲一点爱,希望通过云梦蝶,能让日子不再那么拮据……
她刚才骂吉胡明思蠢,何尝不是在骂前世的自己?
明知云梦蝶是什么样的人,竟还对她抱着希
望的她,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如果前世她也可以心狠手辣,也许死的人就不会是她。
她一边往落梅阁走,一边思忖着吉胡明思的话,想来,今日天问阁的人把她也当成了目标,与吉胡觅雪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哥哥在明,妹妹在暗,还想将两件事合二为一,通通算在哥哥的头上,真是一个机关算尽的好妹妹。
这样的女子,配不上南流简。
吉胡明思的哀嚎声不断地从柴房里传出来,让人心烦又刺耳。
她拧着眉头忽然转过了身,就见玄苍正从柴房里出来,对上她的目光,他的眉心也不由一紧。
随即转头对还在柴房里的莫图说了句什么,很快,寒香园里再听不到吉胡明思那难挨的声音。
云梦牵看着玄苍,明明是一个残忍冷酷的漠北战神,心思却如此的敏感细致,有时竟让她甘拜下风。
“爷,他刚才出言污辱王子妃,为何不干脆废了他?”
莫图不知道云梦牵还在,边往外走边跟玄苍说道。
直到走出柴房,莫图看见院子里的她,不由得微微一怔,却很快恢复如常,看不出任何尴尬,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如果不是刚才亲耳听到莫图说出这句话,云
梦牵真的以为莫图是只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