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往后看了看在场的大臣们,似是在吸取呼声。
转而又对南非齐说道:
“父皇,儿臣斗胆问一句,父皇也是父亲,父皇能吗?反正儿臣是从未见父皇为了哪个嫔妃而不管皇子的。”
南非齐眯着眼睛不作声,只看着底下人的表演。
这时,丞相凌崇文、也是南流晔的外祖附和道:
“皇上,平日里老臣还真没看出来,如此潇洒不羁的二皇子,竟还有如此温暖的一面,实在是吾皇之幸啊!”
凌崇文年近古稀,说话倒是比其他人多了些城府。
他没有参与云景天之事的讨论,只是在皇上面前轻轻夸赞了一句南流晔。
听起来是夸赞南流晔,其实是在说皇上好福气,有这么一个儿子。
二来,等于他赞同南流晔的观点,也相当于侧面发表了对云景天之事的看法,暗戳戳地站了队。
南流简依然紧握双拳,斥道:
“二皇兄,你这分明就是避重就轻!”
“什么叫避重就轻,我这是就事论事!”
“你……”
朝堂上,二皇子和三皇子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吵了起来。
再看其他大臣们,多数都站在云景天一边,那些先前在私底下不满云景天的人,如今也还只是
在私底下不满,除了宋运诚,并没有人敢站出来声讨。
其实大家心里也都在犯嘀咕,像云家这样的事,哪个高门大户家还没有发生过类似的?
只是那些个家里没有像云梦牵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竟敢公然站出来诋毁父亲?
在众多人的心里,这仍然不过是一件家事,若非云景天是当事人,恐怕根本没有资格拿到朝堂上来讨论。
惹得两个皇子吵起来,看来那个长宁县主还真是个祸水!
若是云梦牵看到眼前的一幕,也许会想,官官相护果然名不虚传。
天下的男人果真都是一般的薄情,也不是空穴来风。
朝堂上虽然吵吵嚷嚷,却是给南非齐看清了众人面孔的最佳时机。
他也不说话,任凭着两个皇子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也任凭着众人议论。
却是在良久之后,南非齐忽然站了起来。
他的这一举动,也让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立刻噤了声。
多数时候,南非齐都是坐在龙椅上的,似多数帝王一样睥睨着众生。
他站起来,就证明这件事触动了他。
而到底是哪一点触动了他,正应了那句话,君心不可测。
南非齐穿着明黄的龙袍,浑身带着压人的气势,缓步
踱了下来。
他一边走,目光挨个从众臣脸上掠过,最后在云梓琛面前停了下来。
是的,云梓琛。
身为云景天唯一的儿子,云梦牵的哥哥,云家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的话,很关键。
南非齐微微勾唇,看起来和蔼可亲,可他心底到底藏着什么,无人知晓。
“云将军,你也是上将军府的人,此事你可知道?”
南非齐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云梓琛垂着头,立刻回道:
“回皇上,微臣知道。”
“既然知道,朕便想听听你怎么说。”
云梓琛早已想过,南非齐也许会问他的话,所以这一番说辞,他早已备下了。
恭敬却不失沉稳道:
“皇上,微臣身为人子、人兄,无论说什么,都有可能被怀疑有失偏颇。既然此案如今已经交予大理寺审理,微臣相信平大人会给世人一个公道。”
南非齐眸光微微一沉,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云梓琛身为云景天唯一的儿子、未来云家爵位的继承者,他没有理由忤逆云景天。
可是如今在皇上面前,他却没有公然维护自己的父亲,便已然能够说明,他的天平向云梦牵倾斜着,孰真孰假不言而喻。
南非齐
忽然拍了拍云梓琛的肩膀,重重地两下,像是一种肯定,道:
“好,那朕就不为难你了。”
说罢,南非齐又踱到了另一人面前。
此人身材高大精壮,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年轻硬朗的面庞上,透露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的眉骨很高,眼窝深陷,唇瓣松松地闭着,却低低地垂着眼帘,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低调得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南非齐看着他,出声道:
“永安王怎么一直不说话?”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羽大皇子,永安王南流渊。
闻言,南流渊有条不紊地敛衽一礼,声音沉沉:
“儿臣在。”
“说说吧。”
南非齐盯着他。
南流渊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声音如平静的湖水一般,没有任何语气,就像在背书一样寡淡:
“儿臣以为,民间这种事或许每日都在发生,而此次事件发生在上将军府,更应引起重视。朝堂无小事,儿臣以为大理寺应当慎重审理此案,如此,不仅能让天下百姓感受到天羽律法的严明,还要让所有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