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贺兰宣朗,玄苍心中便泛起不适,云梦蝶曾经跟他描述过的画面似在眼前。
芳华泉里,云梦牵与贺兰宣朗一起,在氤氲着雾气的温泉池里缠绵,他们在梧桐苑里私会,卿卿我我、纠缠不休……
云梦蝶说,云梦牵喜欢贺兰宣朗,她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他……
双手渐渐放在膝盖上,捏成了拳。
无论云梦蝶此话是真是假,他都怒火中烧,他不允许他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染,哪怕是一句传言都让他无法忍受。
贺兰宣朗为什么来?
他的目光微微一动,便看到了贺兰宣朗身边,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
她又是谁?
正思虑间,贺兰宣朗也朝他这边看过来,见他正注视着自己,贺兰宣朗友好地朝他点头微笑致意。
然而,玄苍却是倨傲地转过了脸。
贺兰宣朗淡淡地勾起了唇角,那笑容里有些无奈,有些同情,还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超度法事足足进行了一个时辰,待法事结束时,云梦牵的腿脚已经发麻了。
云景天忙着与人寒暄、致谢,并邀请着去上将军府赴答谢宴。
玄苍虽为质子,但亦是云景天的第一个女婿,且贵为王子,也免不了被云景天拉着去与人寒暄一番。
众女眷们则另聚一起
,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此时,云梓琛叫碧春去拿了茶水过来,让她去扶起云梦牵,顺便给她口茶水喝,润润喉。
碧春听话地端了茶水来,诵了一个时辰的经,云梦牵还怀着身孕,想必一定累坏了。
她一手端着茶水,一手去搀扶腿脚发麻的云梦牵。
却在这时,也不知是云梦牵起得急了,碰到了茶水,还是她没拿稳,茶杯歪了,只见茶杯一滑,便从托盘中脱落,哗啦一声,整杯茶水全都洒在了云梦牵的裙子上,茶杯落地,碎了。
两人还在大殿中,这一碎裂声带着回音,引起了大殿内许多人的注意。
碧春吓得赶紧跪在地上,不停地向佛祖磕头,嘴里念叨着惊扰了佛祖,惊扰了夫人,她罪该万死之类的话。
不少殿外之人也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纷纷回头看来,包括云景天与玄苍。
玄苍见云梦牵被洒了一身的水,转身就要朝她走来,却被云景天拉住了。
“王子殿下,想必是碧春那丫头不小心打碎了茶碗,这寺内有专供女眷盥洗歇息的地方,你放心,不会让你的王子妃受委屈的。”
云景天说这番话时,目光不住地打量着玄苍。
他见玄苍深沉的眸光中,明显透着几分心切,心不由一沉。
如果
玄苍对云梦牵真的上了心,那么有些事,就会变得棘手了。
此时,又有人走过来,云景天便顾着跟人拱手寒暄。
而玄苍的目光则一直落在云梦牵的身上,只见她搀扶起了碧春,大概是在劝慰她没事,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很温柔。
随后,碧春扶着她,走出了大殿,问了殿外的小沙弥一句什么,两人便搀扶着往寺内更深的地方走去。
玄苍心下一动,没有继续停留在云景天身边,而是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云梦牵在碧春的搀扶下,进入了寺内专供女眷歇息的厢房里。
与云梓琛之前说的一样,厢房里果然有两名女子。
这两名女子背对着她们,为了这场超度法事,都特意着了素服。
不得不说,单从这两名女子的背影上看,身形与云梦牵和碧春几乎相差无几。
云梦牵正欲开口,那两名女子已经听到了门上传来的响动,转过了身。
其中一名戴着面纱的女子,在见到云梦牵的那一刻,蓦然睁大了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丝丝震惊。
眼前的女子,面容绝色,气质清冷,宛如一朵高岭之花。
这样的容貌和气质,却透着莫名的熟悉感。
她仔细端详着云梦牵,足足怔愣了半晌,才笑着问道:
“想必这位
就是长宁县主吧?”
云梦牵点点头:
“你是……”
那女子拿掉了面纱,露出了一张美艳至极的脸,云梦牵不由得一惊。
这样一张脸,仿佛最艳丽的牡丹花,盛放在骄阳下,那是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炫目的美。
尤其那一双眼睛,只是看着你,便叫人心神一荡。
她是女子尤其如此,倘若是个男人,怕是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女子的声音也宛如天籁,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蜂蜜里浸泡过似的:
“在下千飞霜。”
女子福了福身。
云梦牵一惊,原来她就是贺兰宣朗经常光顾烟雨楼的理由,烟雨楼的头牌——千飞霜。
“原来是飞霜姑娘,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云梦牵也对着她福了一福。
千飞霜笑着问道:
“哦?县主听说过我?”
云梦牵也不瞒着,实话实说道:
“怪不得贺兰先生对烟雨楼流连忘返,今日一见飞霜姑娘,我算是明白了。”
听她提起贺兰宣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