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醒来后，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哪怕他出恭，她也在外面等着，寸步不离，好像生怕他把她丢下。

对于这么一个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他实在狠不下心，只能问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便一脸高兴地说：

“哥哥，我们拜天地好不好？拜了天地，我就是你的新娘了，从此以后，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们永远也不分开。”

她期待着他的反应，天真的大眼睛眨啊眨啊，好怕他不同意。

原来过了一夜，她的心里仍然惦记着嫁给他这件事。

他有些哭笑不得，问道：

“小妹妹，你今年几岁？”

“五岁！”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

“你还太小，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知道！你救了我，所以我要以身相许，我要嫁给你，这辈子只能嫁给你！”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知道我今年几岁吗？你知道我是否婚配？”

“那些我都不管，你要是不娶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一指窗口，表情严肃，带着些不容置喙的威胁。

可惜，玄苍就是不怕这个，他双手环胸，激将道：

“好，你跳吧，只要你敢跳，我就敢娶。”

区区一个五岁的小丫头，恐怕连死到底是什么都

不知道，还敢用死来威胁他？

这里是客栈二楼，她还那么小，他就不信那么高的地方他就真的敢跳！

她却一脸笃定：

“好，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谁要是做不到，谁就是小狗！”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朝窗口走去。

他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用那两条小短腿想要爬上窗口，却是怎么也够不着，他心中只觉有趣好笑。

可她却聪明得很，很快吃力地推来一把椅子，放在窗口下面，然后笨拙地爬了上去。

眼看着她爬上了窗口，他整个人渐渐僵在了当场。

他从未见过如此倔强、性子刚烈的小女娃，正当他想要喊她的时候，却见她扶着窗框回过了头：

“是你说的，我敢跳，你敢娶，一言为定！”

“我娶！”

眼看她转过身，作势就要往下跳，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直接冲口而出，

“我娶你！”

她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着他笑：

“真的？”

他几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心脏却好似已经跳出了胸腔。

惊魂未定之时，他感觉两只胖呼呼的小手捧住了他的脸颊，那张红嘟嘟的小嘴朝着他的唇瓣，“啪嗒”就是一口。

这是他的初吻！

她在他的怀里，笑得像一只刚刚会飞的小鸟：

“我有夫君啦！我有自己的家啦！”

她高兴极了，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包围着她，让她感觉那么安全，好像一下就拥有了全世界。

莫名地，他也笑了。

那天，冬日的骄阳照耀着客栈的院子，他们跪在冰天雪地里，对着天地，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她说：

“玄苍哥哥，你要爱我、敬我、护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一生只能娶我云梦蝶一个女人。”

她还说：

“这是我娘说的，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做我的新郎。”

她还把随身佩戴的一块玉佩给了他，那是一块雕刻成蝴蝶形状的羊脂白玉，成色极好，雕刻得栩栩如生，小小的蝴蝶仿佛振翅欲飞。

她说：

“这块玉佩是我娘亲手给我雕的，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当作定情信物。以后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我这一辈子都要跟着你，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从未想过，十岁的他不过是来天羽长长见识，居然就这样捡了一个小新娘。

也许在所有人眼里，这不过是两个娃娃的儿戏。

可是在他心里，这却是再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

他认定的，就是一生。

不管她五岁也好，七岁也好，这一辈子，他只要她。

原以为，他会把她就这样带回漠北。

其实他看得出，她想她的娘亲，可是她却生生地忍着，不哭也不闹，只是跟着他。

却没想到，第二天，在大街上，她就被人带走了。

那天下着雪，她却闹着要吃糖人儿，他便带她出去买。

她挑了一只凤凰的糖人儿，咬了一口，满心满眼的满足。

他看着她，难得地勾了勾唇角，说：

“你这么爱吃糖人儿，以后我就叫你小糖人儿吧？”

她听后，大眼睛骨碌骨碌转了转，一口答应下来：

“嗯，这个名字好听，我喜欢！”

谁料话音刚落，一队身穿铠甲的士兵便朝她跑了过来。

当中一个领头的一把抱起了她，急切地念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