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说一句软话,他们都不会像现在这般剑拔弩张。
可是他知道,如果她说了,那就不是她了。
云梦牵看着玄苍的眼睛,有片刻的怔愣。
他怎么了?
为什么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悲伤?
还是失落?
或是隐忍?
他在悲伤什么?失落什么?隐忍什么?
不……
一定是她看错了。
像他这般冷漠无情的人,视人命为草芥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情绪?
“玄苍,别这样看着我,这种表情很不适合你。”
是了,他一定是喝醉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不适合他的表情,一定是。
气氛忽然变得暧昧不明,却在这时,忽然有人匆匆地闯进了院子里。
“玄苍哥哥!”
院门口,四个人抬着一顶轿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轿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云梦蝶坐在轿子里,震惊地大喊着,
“你们在做什么?”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玄苍双手捧着云梦牵的面颊,仿佛在亲吻她。
云梦蝶的心气得都要跳出来了!
这才仅仅是第一天,他们刚刚从云家搬出来,就如此地迫不及待了吗?
闻声,刚刚还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两人,忽然被惊扰。
云梦牵趁势一把推开了玄苍,可脸颊上残留的温度,却让她的肌肤忍不住发烫。
看着眼前的两人,云梦蝶心中好恨。
如果她没
有来,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
可是她却不知道,如果玄苍想要,什么都会发生。
“绮兰,快扶我下来!”
她坐在轿子里,急切地让绮兰扶着她下了轿。
她的腿被云梦牵的锄头给砸坏了,虽然没伤了骨头,但是也免不了一番皮肉之苦。
此时在绮兰的搀扶下,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她走到玄苍与云梦牵面前,看着满地的杯盘狼藉,俨然两人刚刚闹了些不愉快,佯装关心地问道:
“玄苍哥哥,你向来是冷静自持的,怎么此番发这样大的脾气?就算妹妹是有些任性,但你就让让她嘛,也犯不上置这么大的气啊!”
此时,玄苍站在原地,高大的玄色身影带着极低的气压,将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片暗黑之中。
玄苍的目光始终落在云梦牵的身上,从她进来到现在,他一眼都没有看过她,这让云梦蝶不免又妒意大发。
“玄苍哥哥,你和妹妹到底在为什么吵架啊?”
她看着摔在地上的食盒和洒落出来的吃食,不免猜测道,
“难道只是为了一些吃食?”
她亲昵地挽起了玄苍的手臂,柔声劝道,
“玄苍哥哥,你也真是的,不过是一些吃食而已,你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嘛,也许是妹妹不喜欢这些口味,你又何必强求,再做些别的来吃就好了。”
说到这,她朝绮兰使了个眼
色。
绮兰立刻会意,将带来的食盒拿了过来。
云梦蝶接着卖乖道:
“说来也巧,我知道玄苍哥哥与妹妹今日迁居,定是忙得不可开交,所以特意命人做了些吃食,都是玄苍哥哥与妹妹爱吃的,你们吃了之后赶紧歇息吧,别为这点小事争执,白的让下人们看了笑话。”
绮兰在一旁帮衬道:
“是啊,玄苍王子,长宁县主,我们小姐今日腿受了伤,小腿上被砸出那么一大块淤青,姨娘让她休息,可她却惦记着二位,说什么也要做了吃食送过来,真真是用心良苦啊。”
绮兰始终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云梦牵的脸色,因为除了云梦蝶与云梦牵,只有她知道,在漪澜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是不知道是非对错,可她是云梦蝶的丫鬟,想要生存,想要活着,一切就只能听云梦蝶的差遣,说不得实话。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云梦蝶说着就去拉起了云梦牵的手,贴心地道:
“走吧,妹妹,快带我去房里,雪前暖、雪后寒,这雪停了之后啊,外面且冷着呢!”
云梦牵看着云梦蝶那张虚情假意的脸,目光又落在她的手上,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与痛恨。
“妹妹……”
云梦蝶接受到这样的眼光,自觉受伤极了,可怜巴巴地,声音已然带了一丝哭腔。
云梦牵冷冷道:
“放手!”
可她越是让
她放手,她却越是握得更紧了一些,随即哽咽起来:
“妹妹,可还是在生姐姐的气?姐姐已经教训过那些小厮了,每人罚了20板子,若是妹妹仍觉得不解气,那么妹妹不妨说出来,想怎样罚都可以,都由你做主,可好?”
见云梦牵不说话,她更委屈了,一边拉着云梦牵的手不放,一边又可怜地垂下眉眼,
“或者,你觉得砸伤了姐姐的腿也不足以解气,那便不妨再打姐姐几下好了,姐姐都受着,都是姐姐的错,是姐姐好心办坏事……”
云梦牵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云梦蝶力气大得很,硬是拉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