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春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了。
大概是走得急,碧春有些喘:
“县主,话都送到了。”
“送到就好,快喝口水。”
云梦牵坐在暖阁里,帮碧春倒了一杯水。
可是碧春却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小几上的几样糕点:红豆酥、红果饼、麻香糕、核桃酥。
碧春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县主,这些都是您的拿手点心,奴婢不在的时候,您亲自下厨了?”
云梦牵道:
“这些是给你的。”
她看了一眼小几上的糕点,又看向桌上的食盒,
“一会你把食盒和医箱送回幽竹馆去吧。”
“是。”
碧春开心地拿起一块核桃酥,咬下一口,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县主,什么玉香斋的点心都不能跟您的手艺比,还是您做的最好吃!”
云梦牵看着碧春,单纯真好,可以放肆地哭、开心地笑,一块点心就能满足。
是他们生生夺走了她的单纯良善,让她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报复的行尸走肉,人不人、鬼不鬼,真心是什么滋味,她已经体会不到了。
“你把这些送去幽竹馆的时候,无论玄苍王子问起什么,你都说不知道,就说急着回来,要陪我去长安街上的沉鱼阁买首饰。”
云梦牵叮嘱道。
碧春却不解
地眨眼:
“去沉鱼阁?那可是京都最大的胭脂水粉首饰店,县主您可是从来不去的,为何今日要去?奴婢知道了,因为您昨日刚刚得了两千两,所以想要去挥霍一下?奴婢支持您,县主您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头面,如今您可是县主,还是漠北王子的王子妃,是该好好打扮一下了。”
对于碧春的话,云梦牵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碧春吃了一块核桃酥,又叼了一块麻香糕,这才拿着东西去了幽竹馆,片刻之后便回来了。
“县主,按您的吩咐,奴婢把东西都送到了幽竹馆,奴婢还说这些点心都是您亲手做的,不能白费了您的心意不是?玄苍王子问您的手如何,奴婢都照实说了,还按您的吩咐,说您要奴婢不能耽搁了时辰,还要陪您去沉鱼阁买首饰呢!”
“嗯,做得好,走吧。”
云梦牵边说边披上斗篷,带着碧春出了门。
午时的长安街上,似乎是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辰。
大大小小的酒楼,门口都亮着吆喝,还有各色的小商小贩,打把式卖艺的,把长安街炒得火热。
主仆二人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碧春看什么都新奇,一会看看捏面人儿的,一会看看卖香包的,一会又跑到专卖异国小玩
意儿的摊前,拨弄拨弄这个,舞弄舞弄那个。
这一日,无论碧春看什么,云梦牵都给她买了下来。
碧春提着大包小包,感觉自己都快成了卖货郎了。
果然,县主如今钱多,出手就是阔绰。
两人最后来到了沉鱼阁。
沉鱼阁是京都最上等的首饰店,卖的都是既稀缺又精致的货品,深得京都世家夫人小姐们的喜爱。
这是云梦牵第一次来到这里,因着她如今县主的身份,许多人见了她,都要行礼,加之昨日定南王说她才配得上京都第一才女的美名,这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一时之间,风光无两。
云梦牵却始终淡淡的,对碧春说道:
“碧春,今日你帮我挑几样东西吧,你看好什么就是什么,不用问我的意见。”
碧春越发受宠若惊了:
“县主,您今日已经给奴婢买了这么多东西了,怎么还让奴婢选?”
“就是让你选,你选还是不选?”
云梦牵佯装生气的样子,扬着下巴,颇有几分颐指气使的态度。
碧春知道这是云梦牵在与她玩笑,未等说话,旁边却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约,这做了县主,对下人的态度都不同了,真是越发嚣张了!”
云梦牵与碧春齐齐转脸看去,说话的正是吉胡觅雪
。
她一身桃红色的罗裙、披着同色斗篷,整个人看上去鲜嫩得就像四月里的桃花。
云梦牵粗粗扫了一眼,她的穿戴、她身上的首饰,都是贵重至极,处处彰显着吉胡家的富贵。
见云梦牵打量着她,吉胡觅雪得意起来:
“怎么,长宁县主,昨日刚得了两千两,今日就迫不及待地来沉鱼阁挥霍,居然让一个奴婢帮着选东西,你非要把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话音落下,吉胡觅雪身边的两个丫鬟均掩口窃笑起来。
“看她那一身,还真是寒酸呢!”
“那丫鬟手里拎的都是些什么糟烂玩意儿,真是上不得台面。”
“就这样的人,还配当什么王子妃?”
“真是可惜了玄苍王子……”
两个丫鬟小声嘲笑道。
云梦牵不气不恼,只感叹冤家路窄。
原本吉胡觅雪就因着南流简,而对云梦牵充满敌意,如今加上昨日定南王府赏梅宴一事,这梁子怕是越结越大了。
她看了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