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
她必然不会帮他“找”到啸月居士,但却可以再画一幅狼图给他,也算交差。
“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他的目光落在她扎满尖刺的掌心,眉心一紧,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玄苍走了,一直候在门口的碧春才敢走进内室。
看着云梦牵的手,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姐……你的手……呜呜……一定很痛……怎么办?怎么办?”
碧春小心翼翼地捧着云梦牵的手,跪在床榻边,哭成了泪人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玄苍王子不是很厉害吗?他为什么让您受伤?他为什么不保护好您?今天圣旨都下了,如今您可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子妃啊……”
看到碧春又担心又难过的模样,云梦牵心疼了起来。
她想抚摸她的脸,却没有力气抬起手,只能虚弱地笑了一下,安慰道:
“好了,别哭了,手上不小心扎了几根刺而已,待会你用针帮我挑出来就行了,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啊,小姐您的手如今可是京都第一才女的手,别看这是左手,可您用左手写的字也那么漂亮,怎么可以受伤……呜呜……”
碧春还是过不去,心疼得呜呜抹眼泪。
云梦牵眼珠一转
,道:
“对了,你说到圣旨,我倒是想起来,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你的小姐了!”
“啊?”
这一句话,把碧春吓得立刻止住了哭声,瞪大眼睛看着云梦牵。
云梦牵故作神秘,半天才道: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长宁县主了!”
碧春眼睛眨了眨,终于回过神来,立刻高兴得笑了起来:
“对啊,您不再是小姐了,您是长宁县主了,您是奴婢的长宁县主了!”
见碧春高兴起来,云梦牵也抿唇笑了。
还好,她的身边有碧春,让她不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
看到碧春笑,她比自己笑还开心。
“好了,快去拿针来吧,帮我把刺挑出来。”
“是,小姐……不,是,县主!”
碧春高兴地去拿针了。
看着碧春雀跃的背影,云梦牵的思绪有些飘远,她实在是没想到,她与玄苍的婚事,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皇上不仅没有因为这件事发难,还平白让她得了个县主的身份。
只是有一件事太可惜,她没有看到宣读圣旨时,云梦蝶脸上的表情,这算是她生平的一大遗憾了吧?
如今她与玄苍的婚事终于公布于天下,人尽皆知,不知道云梦蝶又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她了。
不过,这就是
报复的快感吧!
………
冬日的夜来得早,接近傍晚,天边已然暮色低垂。
幽竹馆的院子里,云梦蝶哭红了眼睛,一直惴惴不安地走来走去。
相比于玄苍与云梦牵和亲一事,她更害怕玄苍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才是最致命、最无法挽回的打击。
从定南王府回来后,她就一直等在这里,无论天多冷、风多硬、她的手冻得有多僵。
她知道玄苍送云梦牵回了漪澜苑,却不敢去找他。
她不知道他们在花房里经历了什么,玄苍都知道了什么。
也许这种时候,苦肉计莫过于一个好办法。
她只需秉承一个信念,云梦牵终究会死,玄苍最后仍旧会是她的。
只要玄苍不知道云梦牵才是他的小新娘,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终于,玄苍踏着暮色迈进了幽竹馆。
他的面色似平日一般冷硬,玄色的衣裳与暮色相融。
他总是这样,就像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山,倨傲地睥睨着世间万物,让人望而生畏,却又忍不住靠近。
云梦蝶总是想,这样的男子,是不会把任何一个女子放在眼里的。
可她却想成为那个唯一,她爱玄苍,她要永远地拥有他。
而她已经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她绝不允许自己失败
。
“玄苍哥哥……”
一见玄苍,她的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极尽委屈,
“你告诉我,那道圣旨是假的,你与妹妹的婚事也是假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玄苍的右手背在身后,身材更显挺拔。
他的目光从云梦蝶的脸上,移到她冻得通红的双手上,最后落在她的眼睛上,良久地凝视着。
这双眼睛,与五岁时的她,大不相同了。
五岁时的她,眼睛清澈得像盛了两汪清泉,像大雨洗过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
可是如今……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进来吧。”
他淡淡的。
云梦蝶跟着他进了房间,低垂的眸子里,写满了算计。
和坦点燃了炭炉后便退了出去,房内只剩下两人。
玄苍背对她而立,良久沉默着。
云梦蝶忍不住又唤了他一声,哀哀凄凄的:
“玄苍哥哥……”
她始终抽泣着,哭声就没有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