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有关无关,她们都该死。”
云梦牵的声音里透着决绝。
听到云梦牵如是说,碧春似才如梦初醒。
从她六岁时到了云梦牵身边,一直到今天,云梦牵在上将军府所受的待遇,她才是最清楚不过。
虽为嫡小姐,可云梦牵的日子过得却还比不上个庶女,甚至与一个丫鬟无二。
这么多年来,柳姨娘一直把持着上将军府的中馈,漪澜苑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下人。
云梦牵身为嫡女,在她这个唯一的下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
洗衣、烧饭、打扫……凡是下人该做的事,云梦牵几乎都一一做过。
不仅如此,柳姨娘常年克扣倾颜园和漪澜苑的用度,罗寄风与云梦牵的衣食几乎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挣,而云景天却对这一切不闻不问,任由柳姨娘搓磨她们母女。
还有云梦蝶,虽然她的样貌在京都的世家小姐里也是名列前茅,但相较于云梦牵,她逊色得又岂是一星半点?
她一直嫉妒云梦牵的美貌,嫉妒三皇子南流简只钟情于她,更加嫉妒只要出门,人们的眼睛就像长在了云梦牵的身上一样,对她却视而不见。
加之云梦牵向来敛尽锋芒、委曲求全。
哪怕琴棋书画样样顶尖儿,却从不露出半分才情。
这才让云
梦蝶有了可乘之机,到处诋毁云梦牵,让她变成了臭名昭彰的上将军府嫡小姐。
论起来,柳姨娘母女,是真真的该死!
可是云梦牵呢?
她与南流简之间的情份,别人不清楚,她作为云梦牵的贴身丫鬟,自是再清楚不过。
当初云梦牵被算计,被赐婚给定南王,已是让她心痛不已。
如今她为了报复,又把自己嫁给了玄苍,这究竟是在报复柳姨娘母女,还是把自己推进火坑呢?
“可是小姐……与玄苍王子在一起,您开心吗?”
碧春又是担忧、又是心疼。
云梦牵知道,在偌大的上将军府里,云梓琛和碧春是真正关心她的人。
前世,碧春对她忠心耿耿,无论日子多么艰难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后来,碧春见她被南流晔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便想要与南流晔玉石俱焚,最后却被南流晔强暴之后,一剑刺穿了腹部,含恨而死。
在那之后,她的路都是一个人走完,直到死亡。
她至今无法忘记碧春的死状,她浑身赤果,鲜血染红了地面、染红了碧春、也染红了她的眼睛,碧春死不瞑目。
每每想起,她都恨自己没有保护好碧春,更恨南流晔畜牲一般的行径。
此时,她已整理好衣装,回身紧紧握住碧春的手,含泪道:
“
碧春,我的身边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一起走完剩下的路,好不好?”
碧春的眼圈红了,她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昏睡的云梓琛,作为将军,云梓琛经常出征在外,即使他想保护云梦牵,也是有心无力。
在这上将军府,失去了母亲的云梦牵,孤立无援。
她朝着云梦牵重重地点头:
“是,小姐,无论发生什么,奴婢都会陪着您。”
“碧春,你记住,是我心甘情愿嫁与玄苍王子,没有人逼我。”
云梦牵看了一眼昏睡的云梓琛,又道,
“如果哥哥将来问起,你就说我与玄苍王子是两情相悦,让他不必担心。”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碧春应下,又道,
“可是小姐,公子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一直沉睡不醒?刚刚公子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哥哥他……可能是长途跋涉,太累了,你拿被子给他盖上,千万不要着凉了,就在这里守着他,我去见父亲。”
“是,小姐。”
交待完,云梦牵便匆匆赶往思永斋。
………
此刻的思永斋里,有些乱。
云梦牵与玄苍之间的传言在京都里传得沸沸扬扬,之前上将军府忙着办丧事,云景天即便知道了也无暇顾及。
可是如今罗寄风已经下葬,云梦蝶便再也忍耐
不住,跑到云景天跟前哭哭啼啼。
柳姨娘因为生下云梦蝶之后,发现云梦蝶患有先天的绝症,云景天便不让她再生了。
所以云梦蝶自然成了柳姨娘的命根子,可谓是有求必应,哪怕杀人放火、违背伦常,只要云梦蝶高兴,柳姨娘什么都能做。
此刻,云梦蝶坐在椅子里,早已嘤嘤哭成个泪人。
云景天烦躁地在房内来回踱着步子。
柳姨娘站在云梦蝶身边,一边安抚着她,一边愁容满面地焦急道:
“老爷,我们的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云梦牵那个小贱人,竟敢勾引梦蝶喜欢的人,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她分明是对夫人过世之事怀恨在心,想要趁机报复我们母女。”
说着,柳姨娘也拿帕子拭起了鳄鱼的眼泪,
“老爷,您别忘了,梦蝶可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她就是我的命!您明知道梦蝶她生来就身体不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