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牵,娘宁愿你做个平凡人,嫁给一个爱你的人,将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小家,过平凡人的日子,不做什么上将军嫡女,也不做什么王妃,只做你自己。可是你就要大婚了,如果可以,娘多希望你能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云家,再也不要回来天羽,天高海阔,任你徜徉。”
说着,母亲从颈上拽下她从不离身的物件,就是这枚玉佩,雕刻成凤凰的形态,尤其那红色的凤凰羽毛,犹如浴火,涅磐重生。
“这个给你,如果有困难就去找这块玉佩原本的主人,他一定会帮你,他就是……”
只是母亲话未说完,人就去了,这句话她也从未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这块玉佩的原主人是谁?他又为什么一定会帮她?
前世她被定南王搓磨得不成样子,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此刻看着母亲安详的睡脸,她泪眼婆娑:
“娘,女儿答应你,报了仇,我就离开云家,离开天羽,逃得远远的。从此,天高海阔,女儿带你徜徉。”
她最后看了一眼母亲和弟弟,逼退泪水,倔强地转身。
待她从母亲房内出来时,倾颜园里的人已然散去。
所谓人走茶凉……
不,无论母亲在与不在,这
倾颜园里的茶,总是凉的。
昨天晚上,她甚至已经盘算好了,如何逃婚,如何带母亲与弟弟远走高飞。
可是今日,她的计划变了……
“碧春,帮我送一封信去幽竹馆。”
碧春的眼睛哭得红肿,见云梦牵的脸上竟无半滴眼泪,她心里不由一疼。
只怕二小姐是伤心过度,都不会哭了。
她忙上前,哽咽道:
“小姐,您与那玄苍王子素无往来,为何要给他送信?”
素无往来?
前世,的确素无往来,可是这一世,他休想再独善其身。
幽竹馆内,门窗紧闭,玄苍坐在床榻之上,身上的衣衫褪去,露出坚实紧致的肌肉。
只是左胸处的伤口皮肉外翻,还在往外渗着血,看起来很是瘆人。
和坦拿着金创药,正一点一点地撒在上面,表情很是痛苦,好像受伤的人是他。
他看了一眼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玄苍,拧眉道:
“爷,疼您就喊一声,何必生生忍着?这箭上淬了毒,伤口最是不好愈合。”
玄苍对他的话仿若未闻,仍旧保持着一个表情、一个姿势,连呼吸都是那样轻浅。
和坦又说:
“爷,这是您来到天羽之后遭遇的第几次暗杀,奴都数不过来了!昨夜那几十个杀手都
是天问阁的人,天问阁可是天羽最大的杀手组织,每个人都能以一当百,且开价极高,一次能雇佣几十个人来杀爷,还真是大手笔。”
沉默片刻,玄苍才幽幽地开了口,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
“只能说明,我的命很值钱。”
和坦笑:
“爷的命自然值钱。可他们却高估了自己的实力,爷可是漠北的战神,十三岁就能孤身斗狼群,岂是区区几个杀手就能解决的?不过这人说来也怪,如若想要爷的命,那箭上为何不淬个鹤顶红,却要淬个软筋散?说明这人啊,倒不是真想要爷的命,估计是想拿了爷再做点什么。”
说着,和坦又想到了什么,疑惑道,
“不过爷,这软筋散的毒虽然可解,却也至少要十二个时辰才能恢复体力,昨夜您这毒为何解得这么快?您身上有解药?”
提到昨夜,玄苍的眼睛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眸光凌厉,却又噙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尤其衬着他一张棱角分明、坚毅硬朗的脸,更显几分冷酷之色。
他也没有想到,昨夜那温泉池里的春药,竟能瞬间化解软筋散的毒。
不仅如此,那药下的剂量极大,即便他这样克制的人,
竟也乱了分寸,将昨夜的女人……
想到那个女人,他的心蓦然一紧,一种陌生的悸动情愫爬满全身。
“去查一下,昨夜什么人在解忧泉沐浴。”
“爷,您查这个干什么?”
未等玄苍说话,外面传来敲门声。
“玄苍王子,奴婢是二小姐身边的丫鬟碧春。”
和坦从床榻上跳下来,眼睛发亮:
“碧春?那个大大咧咧的小丫头?”
和坦转头看了眼玄苍,见他已经穿好衣服,这才去开门。
拉开门,一封信先被递了上来,碧春道:
“这是我家二小姐给你家王子的信,烦请你转交。”
和坦接过信,眉头微皱:
“信?什么信?二小姐与我家王子素无往来……”
“这不就是往来?蠢!”
碧春撂下一个字,转身走了。
“蠢?”
和坦关上门走过来,不解地挠头,
“爷,我蠢吗?大家都说我是整个漠北最聪明的奴才……”
玄苍淡淡瞥他一眼,无语。
两根手指夹过信,展开。
“今日午时,望江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