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若是当面劝解,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
“此次来拜访阁下,也是有事相求。”
鲁妙子终究不是俗人,很快便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缓声道:“不知道长想问什么?老夫不过将死之人,看在秀珣的面子上,也将全力相帮。”
林远道:“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听闻天下第一巧匠之名,特意前来讨教而已。”
鲁妙子道:“江湖中人虽推崇我为天下第一巧匠,以为我无所不晓,无所不能,这只是一个误会。凡事都有兴趣,这正就是我的缺点,任何事都可惹起好奇心,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知识。假若我能专志武道,虽未必能胜过那妖妇,至少可全身而退,多活上十年八载。”
旋又露出一丝笑意道:“话又得说回来,若非我博通医学和食疗养生之道,三十年前早该死了,今天亦难和道长同席夜话。”
“自十二岁离乡,直到五十岁,我从没有一刻不是过着流浪的生活,只有不断的变化和刺激,才使我享受到生命的姿采。到三十年前惨败于祝玉妍手上,才安定下来,虽仍不时周游四方,但心境已大不相同,对所学中较感兴趣的技艺,特别下功夫深入钻研,最后竟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
“这三十年来乃能使我醉心钻研的就只有园林、建筑、机关、兵器、历史、地理和术数七方面的学问。”
“园林和建筑之学,本非老夫钟情的物事,只因输了一盘棋给青雅,才被迫得要履行赌约,为这里建园造林,设计楼阁。”
“若非能寄情于此,老夫可能早因悔恨攻心而伤发身亡。”
听到青雅二字,商秀珣脸色变幻,可终究没有像往常一样喝斥鲁妙子,认为他不配提自家母亲——商青雅的名字。
而这一次,也是她第一次真正去倾听鲁妙子的心声。
也正是因为商秀珣在旁,鲁妙子才会如此吐露自己的心声,否则,他很担心此生再没有机会。
林远笑道:“巧了,贫道对这些也都有一些见解,也正是想与阁下讨论这些内容。”
鲁妙子面带诧异,“道长,不是为杨公宝库、为邪帝舍利而来?”
林远轻笑道:“贫道有自己的路,虽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但那只是细枝末节。比起它道外物,贫道更相信自己的双腿。”
鲁妙子点头道:“道长意志坚定,难怪能有如此出尘绝世之姿,哪怕是那妖妇,甚至是大宗师宁道奇,怕是也不及国师。”
林远道:“阁下,廖赞了。”
鲁妙子摇摇头,“并非恭维之语。宁大宗师与那妖妇交手数次,也都没能奈何那妖妇。尽管是有着各个原因在里边,可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绝对没有到让人绝望的地步,否则那妖妇不可能逃得了。而道长不同,道长给老夫的感觉,似乎还要远在祝玉妍,甚至是远在宁大宗师之上,仿若天上嫡仙。”
大唐世界讲究精气神,最核心的,便是神。
鲁妙子‘看’林远时用的不是眼睛,而是真气,而且是烙印了自身意志的真气。
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了解目标的手段。
真气稍一感触,鲁妙子便被林远真气中那股太极无极的意境所感染,也为林远的心境而震撼。
而这种感觉,无论是阴后祝玉妍,还是大宗师宁道奇,都没有给过他这种感觉。
商秀珣惊讶地看着林远。
她因为母亲商青雅一事恨着鲁妙子,却也不得不承认鲁妙子的实力和眼界。
他说林远实力不比宁肯道奇、祝玉妍差,那自然是有着很大的把握和足够的理由。
所以,林远这才多大啊,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就已经有着超越大宗师的实力,这……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隋廷虽然江河日下,可终究是还有着相当的底蕴在,如果不是确切认可林远的实力,杨广怎么可能封林远为国师,还统领天下道门?
真要是乱来,可是会消耗隋廷本就不多的威信。
所以,他真的那么厉害?
商秀珣的双眼渐渐地痴了,心中带着莫名的欣喜与开怀。
林远笑着摇摇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现在是战力跟不上境界,按照大唐双龙中的战力体系,适当的时候,他的确可以用境界做下伪装。
现在嘛,不否认,但也不会承认。
而且啊,需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接下来的时光,林远与鲁妙子谈天说地,从天文到地理,从医学到建筑,从兵法到历算,从机关到儒学,几乎无所不谈,无所不包。
交谈中,林远惊叹于鲁妙子的学识渊博。
明明只是一个隋朝时期的‘古人’,但他对世界的了解,对数学的精通,对自身理论的总结,都几乎超出了一个,甚至是好几个时代。
“阁下学究天人,若是能到朝廷中任职,怕是至少会延续数十年的国运,甚至会影响无数人的未来。”
“哈哈哈哈!道长过誉了,和道长相比,老夫还是逊色了不少啊!”
鲁妙子轻抚胡须,瞧着林远的眼神中,满是震撼与不解,还带着浓浓的欣慰之色。
这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