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祖上阔过,如今虽是大猫小猫两三只,但各种宗门殿阁却是应有尽有。
林远之前住的,便是客房,也是华山派平时招待外客时的房间。
从客房走出之后,便有一条笔直的石板道,可以前往弟子房舍、练功室、藏书阁,以及宗门大殿正气堂。
这里是华山派历代商议重要事务的地方,若无大事,岳不群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宁中则带着林远与岳灵珊走了进来。
岳不群坐在上座,身上已经没有那股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凌利气势,倒是越发像一书生。
在岳不群身侧,站着一青年男子。
他长方脸蛋,剑眉薄唇,好一副出采的容貌,只是与岳不群的君子之风相比,却更像是一江湖浪子,不像是华山这等高门大派弟子。
林远心道:‘这个,应该就是令狐冲了。’
“令狐师兄,你从思过崖上下来啦,不用思过了吗?”岳灵珊开心的唤道。
令狐冲本来正打量着未来的二师弟,没想到岳灵珊这一喊,顿时让他感觉尴尬不已。
不就是偷偷下山喝酒被抓到了嘛。
现在好了,丢脸丢大发了。
可他还没办法反驳,因为师傅师娘都在,特别是今天若非师傅说要收新弟子,估计也不会让他这个大弟子提前结束思过。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岳不群轻斥出声,瞬间让岳灵珊安静下来,躲到宁中则身后,委屈的冲着林远瞪眼。
林远就跟没见到似的,来到岳不群面前,恭敬行礼道:“小子林远,多谢岳掌门替大家报仇血恨!”
岳不群颔首道:“你等在我华山境内,自是受我华山派庇护。未能提前将那山匪驱逐,以至造成如此血祸,是我华山派的过错,你不必向我道谢。”
顿了顿,他又说道:“如今世道纷乱,你一人在外怕是凶险万分,不如进我华山派,学得一技傍身,再持手中青锋,守护一方安宁,如何?”
林远心中惊讶。
不明白岳不群为何要主动收自己为徒,毕竟他也是一派掌门之尊。
就算华山派式微,想要收徒,也不至于主动开口才对。
尽管不知原因,但林远也清楚自己的情况,这十一二岁的小身板,真要是失去庇护,怕是下了山就会被刘财主的人给抓去做娈童。
至于岳不群是伪君子?
林远不会轻易对一个人作出评价,更不会人云亦云,可现在的他,却是没得选。
更何况,有救命之恩在。
“弟子拜见师父!”
岳不群微微点头。
他对林远很是满意,不仅仅是林远在被追杀时表露出来的坚韧与刚烈,更是因为林远如今身家清白,再又是正适合练武的年龄。
若是林远再大上两三岁,或许,他就不会亲自开口收徒了。
“冲儿,背述本门门规,好叫林远得知。”
令狐冲道:“是,林师弟你听好了。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一体遵行。”
林远道:“是,小弟谨记大师哥所揭示的华山七戒,努力遵行,不敢违犯。”
在古代,拜师礼极其隆重。
沐浴、斋戒、焚香、诵经、净手、净心、净口、叩拜、奉香、宣旨、奉礼、奉茶、赐号、赐物、叩拜、焚香、礼成、香奉等等。
越是高门大派,越是如此。
华山派鼎盛时期,拜师礼都是重中之重,可如今华山派凋零,也没有足够人手来如此操持。
更何况林远刚逢大难,岳不群与宁中则也担心其心境,也就能免则免。
否则一套流程下来,华山派本就不宽裕的经济又要破产不说,林远这位新来的二弟子,也要至少折腾好半天的功夫。
林远还不知自己逃过一劫,心中满怀激荡:‘我这也算是半只脚踏进江湖了吧?’
然而,接下来几日,岳不群也好,宁中则也罢,都未教他任何修炼功法,也没有剑法之类,仿佛将他放养了一般。
或许是因为看见相仿,岳灵珊倒是时不时来找他,但总是被林远几句话给气得哇哇直叫。
小姑娘不记仇,被气跑了之后,没过多会儿,便又找了过来。
颇有点青梅竹马的意思。
以往总被缠着的令狐冲,不但没有吃醋生气的意思,反倒很开心。
要知道,他现在已经十八岁了。
十二岁的岳灵珊在他眼中就是个拖油瓶,还没他偷偷藏在思过崖的酒有吸引力。
咳咳!
不能再说了,若是被师傅师娘知道,怕是屁股要再被打开花来。
这几日间,岳不群与宁中则都在暗中观察林远。
“珊儿倒是与远儿玩得很不错。”
在这个时代,师徒名份一旦定下,那便是堪比父子的关系。
甚至师傅教训徒弟时,连父亲都难有资格插手,宁中则作为师娘,自然有资格叫上一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