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建树,却射得一手好箭,弦下从无虚发。此外,据传,他的轻功也已入蹬萍渡水、走鼓沾棉之境。
这几日,谢成韫的饮食起居皆是唐楼亲力亲为。今日,是她自被困后首次见到青竹。
青竹朝她福了福,道:“公子命奴婢伺候姑娘洗漱。”
她淡淡应道:“嗯。”
青竹将她扶起,伺候她穿衣洗漱,用完早膳之后,才对她道:“奴婢带姑娘去城楼。”
近几年,江湖上一直不十分太平。
……
谢成韫在青竹的搀扶下,走上天墉城楼。
唐楼今日穿的是一身浅粉色的袍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风骚。真是应了那句话,什么样的师父带出什么样的徒弟,十足下流胚。
唐楼转过身,对她绽开一个轻佻的笑,一双桃花眼斜斜飞起,风情万种。他从青竹手中接过她,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倚靠在自己怀中。
他伸出手,往前一指。
“看到了么?他就在那群人之中。”
“他”指的自然是她的夫君唐肃。
谢成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城楼下的厮杀正酣畅。
她一眼便瞧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长身玉立,那是她点头应下的夫君,将与她携手走完一生的人,与情爱无关。
唐肃的剑下透着狠绝,白衣染血。成婚当日,新娘被掳,掳人的还是自己的亲弟弟,此等奇耻大辱怎能不令人怒火攻心。
城楼下的厮杀势均力敌,一时难解难分。
唐楼摇了摇头,“这样缠斗下去,何时才是尽头。”
他把她重新交给青竹扶好,自己取了弓和箭,搭箭上弓,眯眼瞄准。
谢成韫知道,他瞄准的是唐肃。抛开少时恩怨不谈,从各为其主的那一刻起,兄弟俩便已撕破脸。
她运了运气,大概已恢复了半成。左手悄悄摸向缠绕在右手臂上的那个手环,触动蛇首上的机关,手环瞬间绷直,变成一柄细长的软剑。
她毫不犹豫地向他的后背刺去,用尽全力!
她听到剑身穿透肉体的声音,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唐楼今日必死无疑,因为她用的正是江湖上闻之色变的宵光剑。
刺入人体之后,剑身瞬间裂成七股,七股细丝在人体之内扭转,将五脏六腑绞碎。
宵光剑下无活口。
她将剑抽回。
“公子!”青竹惊叫一声,疾步冲过去,抱住摇摇欲坠的唐楼。
唐楼慢慢转过身。
伤口其实并不大,只在胸口有一个手指粗的小孔,看起来并没有触目惊心的效果,但谢成韫知道,他的内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不断有鲜血顺着他胸口的伤口流出,渐渐染湿了大半身衣袍。
青竹哭着想要帮他按住伤口,他摇摇头,轻轻拂开她的手。
他艰难地朝她挤出一个笑来,“这样,还是没能得到阿韫的心么?宵光剑,果然名不虚传。”
谢成韫毫不动容:“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他大笑出声,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重重地咳了几声,“我知道,随你高兴罢。”
他目光开始涣散,终于再也挤不出笑容来,眉心拧成一个川字,声音断断续续。
“阿韫的心……我真是……真是看不透……也得不到了。你要……要小心唐肃……”
他慢慢闭上眼睛,缓缓从青竹怀中滑了下去。
天墉城随着唐楼的死而告破,魔教自此一泻千里,一蹶不振。
谢成韫回到了谢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