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庆呆住:“怎么个……救到底?”
“求您了,收我做个奴婢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我和爷爷吃的也不多,只要您护着我和爷爷的安全,我这一辈子都给恩公做牛做马!”
那年迈的老人咳嗽着,直接在江承庆的马前跪了下去,“求这位公子了——”
江承庆自小在军营之中待得多,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这可怎么办?!
他不需要奴婢啊,但这祖孙两这个样子,他不知道怎么处理。
那方,金小小已经下了马车。
江承庆连忙朝着她投去求助的视线。
巧燕扶着金小小站在那儿,皱了皱眉。
她随着金小小在外面奔波了几年,见惯各种场面,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冷冷说道:“哪有报恩的堵在别人家门口非要做奴婢?”
“方才我家小公子不是给你们那么多银子吗?那些银子便是什么都不做,也能过好几年了。”
那小姑娘立时满脸是泪,“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才来这里的,我和爷爷真的没办法,求您开开恩吧,求您了——”
那满脸是泪的模样,瞧着就让人心碎欲死。
江承庆打仗是一等一的好手,但在这种事情面前,完全没有
经验,一下子就心软了,“那不然——”
他抬头朝着金小小看过去:“让他们留在庄上,做点杂事吧,银子我出。”
“小将军——”巧燕声音转沉,就要说什么。
“巧燕,怎么这么没规矩?”金小小开口道:“小将军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留下吧。”
“……”巧燕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又不能违背金小小的意思,只好默不吭声。
进门之前,她冷的不能再冷的看了那对祖孙一眼。
江承庆翻身下马,把祖孙两人都扶了起来,说道:“好了,你们住在何处,我让人帮你们去收一下东西,就到庄子上来吧。”
“多谢恩公,您真是个大好人,我还不知道恩公叫什么呢——”
“我姓江。”江承庆说了一声,招呼亲兵前来,便跟着那祖孙俩离开了。
江承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做好事怎么也这么累呢?
但想到要安顿这两人,他还是赶紧进去,找金小小。
毕竟,这里是柳城行馆,他说了又不算。
安顿人的事情,还是要金小小开口。
然而金小小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将事情交代给了巧燕,江承庆也只见到巧燕。
巧燕说道:“小将军,你真的不必把他们留在行馆里,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救急不救穷啊,难道你管他们一辈子?”
江承庆叹了口气:“他们也太可怜了,我实在没办法,哎……既然救了,那自然要救人救到底,你便帮我安排一下吧。”
“……”
巧燕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但想到金小小慎重交代过,只好说:“那就到花房吧,也轻松,就是给花儿浇浇水除除草罢了。”
“好好、多谢!”
江承庆客气地道了谢。
一个多时辰之后,那祖孙俩便到行馆安顿下了。
金小小再不出门,只是身体状态好了很多之后,把心思又放在柳城的生意上去。
那一日因为维帽的事情,江承庆不好再去金小小面前,免得大家都尴尬,便在行馆里无聊游荡。
好巧不巧的,便又遇到了那个救回来的小姑娘。
小姑娘梳洗干净,换上了府上的婢女衣服,瞧着倒是模样周正的很。
她见着江承庆,满脸笑容地感激他,也介绍自己。
江承庆才知道,原来这小姑娘叫小茹,父母早年都死在境外的异族那儿了,身世很是凄惨,如今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也一直病着。
小姑娘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哭泣起来。
江承庆忍不住安抚道:“别哭,你留
在这庄上,至少以后的生活是有保障了。”
“这些保障也不过是暂时的罢了。”小姑娘哭着说道:“我和爷爷现在就像是没有根的草,飘来飘去,要是能有个让我避风一辈子的地方,多好?”
她说完,含羞带怯地看着江承庆。
这才发现,江承庆朝着某处盯着,心思根本不在她这儿。
她顺着江承庆的眼神看过去,就瞧见那日那个小姐,手上捧着账本,在不远处的秋千架上晃悠着。
周围花团锦簇,那小姐穿着玉兰色的衣裳,头上钗环珠玉,看起来金尊玉贵,边上还立着个婢女给她打扇子。
而自己身上这点装扮,连人家婢女的一星半点都比不上。
小茹咬着下唇,慢慢垂下了眼帘。
江承庆随意地说道:“总会有那样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起身往那边去了。
又是几日不见,他又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自从上元那天说了不该说的话之后,他都没办法嬉皮笑脸地再叫她姐姐。
这会儿,人走到了近前来,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半晌,江承庆笑了一声,“多谢你给小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