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又说:“后来,宋先生被柔然人劫走,你单枪匹马跳下冰湖瀑布去追人,受了伤,昏迷了好几日。”
“鲁国公的女儿出事那次,你在天牢被鲁国公带去的人打断了手脚——”
“还有上云宿山,为了救我,放了那么多的血,在泸州——”
“好了好了。”江楼月有些头疼的把他的嘴巴堵上,说道:“别说了别说了。”
谢尧却把她的手拉下来,又说道:“你受伤的次数太多了,身体损伤也大,生个孩子,更是如同鬼门关前走一遭,如今当然得好好修养。”
“好吧。”江楼月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不想自己太任性,驳了他的好意,只是想到还要继续在床上生锈,眼神便有些幽怨地说道:“我得修养多久?”
“我的意思是,我得在床上躺到什么时候啊,阿尧?”
“起码一个月吧。”谢尧认真说道:“等一个月过了,你就可以下床走动一下,但还是要盯着调理才是。”
“宋梨跟我说,女子生产后会有极大的亏损,不仔细调理,一辈子要落下病根的。”
“你这几年已经吃了不少苦,我不想你以后再有什么难忍的病痛。”
而她这几年
吃的苦之中,有大半是为了他。
为他追大夫,为他放血治病,为他进寒潭冰洞。
在泸州那七十多军杖,也是因为他非要和她冷战不理她——
如果当时他多关注一些,那些军杖,根本一下也打不到她的身上去!
可是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无法改变,他只能在现在做更多的弥补。
“……”江楼月沉默些许,轻轻地靠回了谢尧怀中去,低声说:“那好,我听话,躺着吧。”
一个月而已。
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再有几天,有孩子陪着,眨眼就过去了。
两人就这么坐着温存了一会儿,谢尧揉了揉她的头,说道:“我让人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莲子羹,苦莲子,你吃一点。”
“好!”
江楼月点了点头,认真地吃莲子羹去了。
吃完谢尧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她便有些发困,睡过去了。
许是谢尧下午的时候与她说起以前受伤的事情,睡着竟然还做了梦,梦里,把今生的许多事情都过了一遍,大部分都是一闪即过,有些模糊。
有几件,却太过深刻。
尤其是信阳官道那一次的分离,和父亲剑门关出事。
看到那些场景,心里疼痛
难抑,竟猛地翻身坐起,惊醒了。
屋中光线昏暗,只有不远处的烛台上亮着一根蜡烛。
谢尧快步走进来,坐在床边上,顺势也握住了江楼月的手,担心地问:“怎么了楼儿?”
“没——”江楼月缓缓说了一声,额头上都沁出了细汗来,“就是做了点噩梦……孩子呢?都还好吗?”
“那两个小子睡得很香,根本眼睛都不睁呢,至于小念儿,呜呜哇哇地闹着,我抱了一阵子,这会儿也睡着了。”
谢尧卷起衣袖,帮江楼月擦拭了额头的汗珠,忍不住说道:“什么样的噩梦?”
江楼月顿了顿,说:“我又梦到信阳官道了。”
“……”谢尧帮她擦拭汗珠的手一顿,什么都没说,用力就把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江楼月说:“梦里也很难受,那时候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便是死了算了,太痛苦。”
“嘘。”
谢尧抬起手掌来,把她的嘴巴捂上。
江楼月果然沉默下去。
总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再说,似乎意义也不大,颓然让两个人都想到一些不好的。
江楼月有些自责,干嘛提这个?
她想了想,忽然说道:“阿尧,今日是上元呢,
这卞南的上元节,和京城的会不会不一样?我真好奇。”
她轻轻抱着谢尧的肩背,慢悠悠地说道:“不过……我小的时候在泸州北境,待到五六岁的年纪,才进了京城,那时候傻傻的还是孩子,都不怎么记事呢。”
“再后来,记事了,却东奔西跑,一年那么多个节气似乎没认真地过过。”
“哎,这么说起来,京城的上元是什么样,我也好像没印象。”
谢尧温声说道:“不如,我带你出去看看。”
“什——”江楼月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说什么?”
“我带你出去。”
谢尧扶着江楼月的肩膀,让她起身,然后随手拿了一旁架子上,带着毛圈的大氅过来,把江楼月包裹的严严实实,连脸都裹严实了。
然后,谢尧双手一横,把江楼月抱了起来。
江楼月这会儿才意识到,他没和自己开玩笑,真的要带她出去。
她下意识地去环谢尧的脖子,脸上的笑容还没露出来,谢尧便把她的手拉回去,藏在斗篷里面,说道:“可不能透了风。”
“你好好裹在里面就是,等回来了,你想怎么抱都随你。”
“……”江楼月瞪了他一眼,又
高兴又无语,倒也是乖乖地把手脚都缩斗篷里面去了。
谢尧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