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录脸色惨白的倒退了好几步,直接撞上了城楼上的战鼓,才停住了身子。
他死死地看着城楼下排列的军阵,无意识地喃喃说道:“全完了……”
入京城,竟然是自寻死路!
……
此时南门下是蔡威。
西门由宁丰城和姜家兄弟带人围困,并且以水师围堵水脉。
东门则由江护围堵。
北城门下,江楼月提着马缰,稳稳地立在骑兵队伍之前。
明光铠甲合着胯下的白马,在阳光照映之下熠熠生辉。
五万重甲铁骑,乌压压一大片,列了矩形阵。
整个京城,现如今被团团困住。
罗风骑着马靠在江楼月身边,低声问道:“咱们何时进攻?”
“等殿下号令。”
这一次,江楼月是为将,而谢尧负责统御全局,调派所有人。
他虽并不上阵,但调兵遣将,运筹全局的能耐却是所有人不能及的。
他选择的进攻时机,也绝对是最佳时机。
“哦。”罗风应了一声,小声说道:“那不然,将军就先回去,此处我与承乾围着便是。”
“不必。”江楼月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京城我得亲自打进去,谢流云我得亲自抓,这个没得商
量!”
事实上,今日前来的时候,谢尧已经说过,她不用前来。
那天晚上,江楼月马鞍上挂于寿人头的样子对谢尧产生了一定的刺激。
因为手下兵多将广,江楼月是不需要冒这个头的。
但谢流云牵涉到前世今生诸多事,江楼月绝对不要假手他人!
谢尧只得退了一步,嘱咐她一切小心便让她带人来了。
听她这么坚决,罗风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只得静静地侯在江楼月身后保护。
这城,一围便是一整日,骑兵不动,其余三个城门的人也未曾动过。
城内人心惶惶,进城去的十万北境军和京中禁军看似还守着城防,实则已经开始乱了。
谢流云关在平王府中,一整日都没出来。
无人主持大局,不乱何为?
李录和手底下的几个将军奔走与四个城门之间,深怕江楼月他们忽然就动起手来攻城,可谓疲于奔命。
到了夜色降临的时候,谢流云终于从书房内走了出来。
他的身体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但脸色却死白一片,行走之间,脚步亦是虚浮无力。
李录得到消息之后,赶紧便冲到了平王府去,但又不敢靠谢流云太近,保持着一定的
安全距离禀报情况,焦急地说道:“殿下,你快拿个主意,现在可怎么办?!”
谢流云听到这些的时候,怔住了。
却又并不算太过震惊意外。
其实看到于寿人头,那蛊虫飞入身体的时候,他便隐约猜到事情有变。
谢尧占住了先机!
可是他不相信,自己苦心筹谋一切,走到今日,竟然轻易被人围堵入死局?!
“北境有没有消息?援兵可到了?!”谢流云压抑着声音问道。
李录面色难看:“没有,北境一点消息都没有,援兵也看不到——现在北城门那里,是武安将军带骑兵围堵!”
“当初这队骑兵尚且还不成型,已经在北境追逐柔然人入草原,一鸣惊人!”
“后来在丽水,本将军和那宁光杭也是和江楼月过过招的,骑兵全副铠甲,人马一提,根本是刀枪不入,五万骑兵可抵平常数十万大军战力啊——”
“就怕北境的援兵真的到了,也根本靠近不了京城!”
“殿下,咱们现在赶紧想办法,看怎么能逃离京城才是啊……”
谢流云死死地看着夜色之中的某点,背脊僵直,浑身犹如坠入冰窖一般。
他受尽苦楚,谋算一切,为什
么还会成为这样?!
……
北城门外,骑兵就地扎营,生火做饭。
江楼月在城下站了一整日,如今自然是饿了,便回营去吃东西。
刚进营中,迎面便见谢尧走来。
谢尧顺手帮她握住马缰,朝她伸出左手来:“下马吧。”
“哦。”
江楼月笑眯眯地,握着他的手跳了下来,“你怎么过来了?不在帅帐待着……”
“来看你。”
谢尧拉着她往账中走,一边吩咐人把饭菜送来。
待到进到帐篷里,谢尧忽然说道:“今夜攻城。”
“啊?!”江楼月怔住,“这么快!”
她还以为,起码要围城好一段时间。
“嗯。”谢尧点点头,说道:“围城不攻,是不确定北境那十万大军的情况,但今日下午收到徐少俊的消息,他已经将那十万人围堵路上,我们现在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京城,断了那十万大军的念想。”
“也断了谢流云的所有希望。”
谢尧又说:“你应当很了解谢流云,他的心思恶毒,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们虽不在京中,但京中有百姓,有官员,总有一些和我们有关系的人。”
“甚至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