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无知愚民!”
江护站在院内,看着那些脏污,几乎是满脸铁青,但偏偏心里又清楚,跟这些百姓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讲。
他们都是旁人手上的棋子,被撺掇着来的而已。
且因为他们是百姓,动刀动枪都不合适,一旦动了,京中对侯爷的流言只会愈演愈烈,可能还会传出更加过分难听的话来。
京中数十万百姓,人言可畏啊。
侯爷已经够艰难了。
“来人、来人!”江护喝了两声。
不过片刻,侯府内的府兵冲了出来。
“国公府内出了家贼,现在要进行搜捕,你们守护在府外三十丈,任何人若敢越线,不必客气!”
“是!”
府兵齐声应和。
沉闷的铠甲之声响了起来,侯府之外三十丈内,府兵把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那些百姓看着那些带刀的府兵,不管是骂声,还是丢污物的动作全部止住,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好多不。
然,半个时辰后,京中又掀起了新一波的流言。
一品忠义昭武王,辅政护国公喝令自己的府兵恐吓百姓,欺压良民。
他目无法纪,这是要造反了!
……
书房内,江震姿态端正地坐在书案后的圈椅
上,双眸微闭,外面百姓的那些吵嚷声很大,一声声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的心情,没有因为那些声音开始躁动,反而逐渐开始平静。
“侯爷!”
江护大步而来,满脸阴沉,“这些个百姓太过分了!”
“嗯。”
江震淡淡应了一声,“泸闵宁那三州是什么情况?”
“如今平王占据,三州防守严密。”江护说道:“闵州和宁州守备军约有六万人,泸州往北十几个城邦有留下守卫城防的军队,如今也全部落入平王手中。”
“大致……有接近十万兵力。”
“十万兵力呢。”江震笑了一声,“这么大的事情,朝中却无一人提出来,只日日揪着谢尧和楼儿那丫头的事情不放。”
“皇上看来是打算对那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甚至还有可能想联合起来做点什么。
江震站起身来,“蔡将军前脚出事,皇上去见过太后,太后后脚又薨逝了,所有的矛头全部朝着本侯过来。”
“这一切都太巧,咱们这位皇上,设了一个大局在等着我。”
“……”江护的心思没有江震的那么细,只觉得无比愤怒,又不好说出来让侯爷心情糟糕。
江震
忽然问:“让你查的人查到了吗?”
“没有!”江护吸了口气,原本就不好看的几乎有些吓人的脸色,现在更加难看可怕,“宫城防卫一直在咱们的手上,皇上的身边很干净,只有几个贴身太监走动。”
“这许久以来,都没见过武功高超的闲杂人等。”
“既是武功高超之人,一般的人便发现不了。”江震缓缓睁开眼睛,“如若那个人还懂得皇城内的地形分布,懂得禁军巡逻的路线,那么,更加难以发现。”
“……”江护怔了怔,“侯爷的意思是,那个在皇上身边,帮他动手杀掉蔡将军的人,是原来就在皇宫中任职的人?”
可是符合江震所说条件的人,几乎是寥寥无几。
“你记不记得我们在泸州抵抗柔然人的时候,楼儿曾说过一件事情。”江震站起身来,“柔然人的游龙之阵是平王所摆,守两处天机,一个是柔然第一勇士,另外一人戴着面甲。”
江护失声说道:“于寿!”
“有八成可能,无声无息对蔡将军下手的就是他。”
杀掉一个勇冠三军的猛将,还能悄无声息下手,毫无痕迹,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冥卫是历代
皇帝的杀器,若有冥卫出手,当然可以做到。
但先帝却把冥卫交给了他。
如今的皇帝手上现在没有那样的人。
江震只能往别处想。
江护一时间脸色复杂:“那……那个于寿在禁军中十年之久,多少还是有些心腹的,如果他拉着那些心腹跟咱们对着干,咱们可能会非常难受。”
皇帝的态度,现在分明是不打算和江震正面对抗,就打算用这种恶心迂回的手段。
他把无知的百姓当做自己最强劲的武器,煽动人心,给江震来添堵。
江震的手扶在窗棱上,慢慢说道:“这样的日子应该不会太久,忍忍吧。”
“侯爷?”江护诧异,“侯爷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还请侯爷明示——”
“你忘了,太后除了留下一封血书,说本侯逼死她之外,还留下了一封懿旨呢。”
……
凛冬降临
太后大丧出殡之日到了。
京中六品以上官员全部到场,按照礼部拟定的丧礼流程进行。
辰时三刻,是算定的出殡之吉时,太后的灵柩要经过京城的玄武大街,出城三十里葬入大庆帝陵,与圣祖皇帝合墓。
四更天,江震一身素缟到了崇明殿内,上香,叩
拜,礼数周全而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