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城下,谢尧面无表情地看着城楼之上那面旗,实则心中早已经是急的不成样子。
他已经不敢随意猜测。
现在,他只想快快的见到江楼月,把一切问个清楚。
是他太着急了?为什么去通报一声这么慢!
胯下坐骑都感受到了他的急躁,四蹄不断在原地踢踏。
谢尧吩咐道:“再冲城楼上喊话,催一下。”
手下们都十分明白谢尧现在的心情,毕竟江楼月这一出把所有人都给吓到了。
莫言上前说道:“城楼这里距离小姐休息的地方肯定是有些距离的,这会儿传话的人不过刚走,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有消息来,公子,咱们再等等。”
谢尧皱眉。
莫宇也说道:“小姐刚占信阳,估计也有许多琐事要处理,通传肯定要一会儿工夫。”
谢尧沉默片刻,没再言语。
莫家两兄弟也是不好多劝,到了此处便闭了嘴。
现在城门紧闭,所有人只能耐着性子等。
可是等了许久,城楼之上一点回应都没有,城门也没开。
莫言和莫宇此时已经不敢再劝,立即朝着城楼之上喊话。
“不知可通报了武安将军?”
“将军不在城中?”
“若是将军不在城中,那通报
将军手下的秦将军,二位江将军也行——”
但,无论他们喊什么,城楼之上都一片沉默,完全没有回应。
或许是他们态度客气,有士兵心软了,探出半边身子说:“通报的人都去了好一会儿了,要放你们进来早放了——”
“你们啊,还是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莫言和莫宇无言以对。
谢尧的心开始往下沉,一路,像是要沉入无底洞去一样,根本不见底。
此时,他的脑子里一遍遍只响起江楼月说的一句话——你走了我不会等你的。
她竟真的不见他!
谢尧的眼底,担忧与阴沉交织,片刻后,直接调转马头,走了。
……
“走了?”
酒楼小院之中,江楼月正在吃东西。
“是。”罗风的声音很低,还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楼月,迟疑地说:“大概站了不到半个时辰,然后、然后殿下便带人离开了,一句话都没说。”
江楼月也没应声。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小碗之中的食物,看了半晌,忽然觉得完全没了胃口。
当一声。
江楼月把筷子丢下,“给萧冀的信传了过去吗?”
“已经传了,此处距离宿州城外不远,快马加鞭,半日时间,萧冀
就能收到了。”
“嗯,很好,你去准备一下谈判的事情,不出意外,他最迟明日一早,必定前来。”江楼月说。
“是。”罗风应了一声,又低声说:“将军,再吃点吧。”
桌上这几份东西,基本没怎么动。
罗风此时忽然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将军吃东西的时候跑来说殿下的事情,真是太不识相了。
江楼月切起身往外:“饱了。”
“……”罗风沉默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
……
萧冀驻扎宿州城外二十里一处山坳之中,被夹在了信阳和汾阳之间。
此时,临时搭建的中军帐内,萧冀看着手中那封信,怒气蓬勃,手一攥,那信直接成了一团废纸。
六个副将因为昨晚与冥卫血战一场,死伤了两人,此时剩下的四人立在帐中,各个义愤填膺。
“她竟敢拿侯府百余口性命要挟世子——岂有此理!”
“就是,还要世子只带一队亲兵,前往秦州谈判,一旦进去,岂不是成了她砧板上的肉,随她宰割?!”
“世子,依末将愚见,她绝不敢对侯爷和侯府的家眷动手,咱们现在立刻奔入京城去,找那护国公江震讨说法!”
“对,京中的皇上是世子的
表亲,就算张相家出了事情,但张相这些年门生遍布朝野,有许多的亲信,只要咱们联合起来,那江震就必须得给咱们一个交代——”
“好了!”萧冀冷冷开口:“去准备。”
四个副将诧异:“准备什么?”
萧冀口气阴冷道:“去秦州,谈判。”
副将们同时沉默,片刻后,有人迟疑说:“会不会……太危险了?”
这四人心中已经笃定,江楼月就是骗萧冀入城。
萧冀去了,那就是自投罗网,信阳侯萧家怕是要从此消失。
毕竟,一个一夜之间轻而易举拿下信阳五州的人,完全没必要和他们谈。
所以他们希望萧冀放弃信阳,去京城重新谋划。
如此一来,说不准江楼月还要有些忌惮,不敢对侯府的人怎么样。
萧冀沉声说道:“爹娘兄弟都在她手上,便连你们的家人都在她控制之下,你们真的放心直接奔入京城?”
“京城大半在护国公控制中,外祖父留下的门生多数是文官,在护国公的铁腕之下,你们觉得那些文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朝廷早有严令,军侯和守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