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面色微变:“何时收到的信?”
“刚收到的飞鸽传书,按照寄出的时间和传书的速度,小姐现在应该已经入京了。”
江楼月是有官身的将军,无诏令不得入京。
现在回来肯定是秘而不宣的。
但她既然回京了,为什么不来见自己?
谢尧追问:“她如何回来的?信中可说了?”
莫言说道:“没有,信上只有六个字——小姐马上回京。”
谢尧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担心不止:“那个哑奴,与旁人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只与谢流云有关……”
换言之,别人没有救哑奴的动机,除了谢流云。
在这个时候,哑奴被人救走,江楼月正巧回京却不见踪影。
难道……
谢尧不敢往下想。
金伯说道:“公子先别担心,说不定小姐还没进京城——”
金伯顿了顿,提醒道:“公子别忘了,现在闵州和宁州的守备军还在丽水那里驻扎,小姐要入京必过丽水,或许是在那处耽搁了时间,也或许是京中冥卫横行,小姐为了隐匿踪迹,所以来的慢了。”
“至于那个哑奴……”金伯又说:“平王早已经是弃子,就算他抓到哑奴,也翻不出天来。”
谢尧缓缓点头,吩咐道:“哑奴
丢了便算了,按兵不动,不要让皇帝的冥卫抓住了把柄。”
“莫言,你让红楼联系宫五,看看能不能找到宫五和楼儿的所在,另外……传信蔡将军吧。”
时辰到了!
……
寿康宫
今日皇帝忽然病倒,整个宫中一片阴霾。
太后在养心殿一呆就是一整天,虽说皇帝已经醒转,但看着皇帝的气色,太后心里一阵不安。
皇帝太虚弱了,看起来就是大限将至的样子。
可如今朝局——
朝中张相全家下狱,牵连无数,百官一片混乱,群龙无首。
宁州和闵州两个州府的守备军还在丽水。
如此风雨飘摇,动乱似乎一触即发。
这江山,是她和圣祖爷共治过的,她没有子息,早已发下宏愿,定要守护江山稳固。
如今该怎么办?
晋王已经废了,谢景晗一个无能之辈,不配坐那把龙椅。
那么,便只剩尧儿了。
她曾无数次在心里权衡过,也无数次把谢尧否决了。
一开始,她否决谢尧,是因为谢尧上位名不正言不顺。
但如今却不是。
不是谢尧没有能力,也不是他不配,而是谢尧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还是让太后十分憎恶的缺点。
太后半闭着眼睛,手中的佛珠啪嗒啪
嗒拨动,花白的眉毛紧紧蹙着。
苏嬷嬷到了近前,低声说道:“太后,有人求见。”
“不见。”太后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她现在心烦意乱,谁也不见。
苏嬷嬷却说:“这个人,太后或许会想见。”
“……”太后缓缓张开眼睛。
苏嬷嬷跟在她身边多年,是心腹,更是知心之人,能让她这么说,那必定是值得一见了:“谁?”
苏嬷嬷欠了身子,慢慢退出去,不久之后,把一个穿着内侍衣服的人带了进来。
那人俊朗非凡,内侍的衣服,也掩盖不住周身沉稳雍容的气质来。
他走到近前,朝太后拜了下去:“儿臣见过皇祖母。”
……
丽水,风景秀丽之所在。
许多的王公贵族,都在此处置办了别业。
小小的城镇,集聚无数财富。
如今,毓秀山林之间,赫然停着乌压压一片铁甲骑兵。
一个穿着金丝软甲,身披白袍,英气勃发的将军端坐在雪白的骏马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远处。
那里,有一大片的军营,帐篷绵延密布,有数里之长。
江楼月拿着瞭望镜看了会儿,沉声发问:“多少人?”
探马道:“宁州的守备军有三万,闵州三万,此处六万人。”
“六万,那是挺多的。”江楼月缓缓说着,把瞭望镜拿下。
一旁的江承乾接了过去,说道:“原本守备军中有战力的部分,已经在侯爷前往泸州的时候收编了去,剩下的这一部分守备军,战力不够,咱们应付他们绰绰有余。”
罗风也说:“不错!”
他甚至有点儿跃跃欲试,他们这一队铁甲骑兵,战力到底在何程度。
罗风问:“什么时候进攻?”
江楼月轻笑一声:“急什么?不到时候。”
“……”罗风默了默,“不是属下着急,这不是将军你着急吗?从泸州往此处来,一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才八日咱们就赶到此处了。”
想当初,宸王在泸州出事转往奉县修养,江楼月也曾不眠不休赶赴京城迎宋先生送去奉县别馆。
那一趟,跑的罗风几乎全身散架。
如今这一趟,跑的比当初那趟更快更急,但他现在却浑身都是劲。
都要感谢江楼月这几个月的魔鬼训练。
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