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如何不知?”
宁光杭沉声说道:“点兵,三日之后出发!”
“是。”宁丰城领了命令,正要走。
宁光杭却又问:“你抓了那个女人?”
“……是。”宁丰城知道瞒不住,垂首说:“已经在审问了,但她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宁光杭看他半晌,“总算你还没被儿女情长迷了心窍……她只是线人,不说便算了——”
宁丰城的心提了起来,就怕父亲下一句说:直接杀了!
但宁光杭却说道:“此次入京带着她,或许会有用处。”
“……儿子明白。”宁丰城大。大松了口气。
宁丰城离开书房之后,宁光杭吩咐副将准备启程事宜,几乎忙到半夜,等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他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缓缓地捋着胡须,脸上尽是复杂。
这两个月,他派出了大批的人手,在宁州以及方圆百里寻找宁玉蓉。
可宁玉蓉就像人间蒸发,连个影子都没有。
如今女儿还没找到,又要前往京城。
这一去,谁知是死是活?
只是如今他们又有什么选择?
皇权倾轧,他们也不过是别人博弈的棋子,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
……
繁华京城,富甲天下。
五月天,艳阳高照,京中迎来了喜讯
——晋王终于要大婚了。
红馆三楼雅间内,谢尧靠在玉石为轴的美人靠上,缓缓打着扇子。
他半闭着眼睛,任由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落于那张俊逸非凡地脸上,镀起一层暖光来。
金伯上了茶点上来,富态的脸上挂着笑容:“公子,这太阳晒得可舒服?”
“舒服。”谢尧轻声说着,抬眸朝他看:“也舒服不了几日了,晋王要大婚了呢。”
“是啊。”金伯说道:“这一次,晋王娶的是张相家的嫡孙女张雪云小姐,晋王如今如日中天,张家又是树大根盘,这桩婚事,旁人看着,都觉得是天作之合。”
谢尧微微勾唇,露出一个不冷不热地笑容来,翻身下榻:“入宫为太后请安吧。”
这时他入京之后,每日必做的事情。
到了寿康宫,谢尧见过了太后。
太后这大半年一如往常,身体康健,每日瞧见谢尧也是高兴,总能与谢尧说上好一会儿话。
只是祖孙二人说的都是些体己话,对于朝政局势,都是闭口不谈。
今日,太后难得笑着说起了晋王成婚一事:“如今他总算大婚了,那张家小姐,哀家瞧着也甚是喜欢……你去汾阳的时候,哀家曾说过,等你和那江楼月回来了,哀家便为你们主持大婚,
没想到一来二去,倒是耽搁到了现在。”
谢尧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太后又说:“听说她在战场之上很是英勇?”
“嗯。”谢尧淡淡应了,不想与她多提江楼月,说道:“时辰不早了,皇祖母休息吧,孙儿不打扰了。”
太后便也从善如流,微笑道:“好,去吧。”
谢尧行了礼,退出了寿康宫。
太后脸上的微笑,也随之逐渐消失,“这孩子……以前提到江楼月,就满眼的神采飞扬,如今竟然无动于衷……”
“离京之前殿下和那江楼月之间就很奇怪,估摸着是闹翻了吧,不然以殿下对江楼月的痴迷程度,绝对会留在泸州寸步不离地跟着,怎么会自己回京?”
“说是这样说……”太后拨拉着手中的佛珠,“总感觉尧儿这孩子,这次回来之后城府深了很多。”
他以前一心为了江楼月什么都不管,太后虽然气愤他一脑子的儿女情长,和他爹英宗一样。
但其实是安心的。
因为他只惦记着儿女情长,就不会想来翻覆江山社稷。
谢尧回京之后,窝在宸王府,深居简出,明明和以前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就是这种平静,让太后觉得不寻常。
他不会是想做点什么吧?
可是如今,大局在这里,
晋王实至名归,只差一个立太子的圣旨了。
谢尧便是想做点什么,也插不上手。
但她终究是不太放心,吩咐道:“派个人去泸州查一查,尧儿和江楼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
谢尧离开寿康宫,便准备出宫。
哪想到,却在御花园边的宫道上,遇上了谢景晗和云妃。
“谢尧!”谢景晗满脸阳光笑容,大步上来抓着谢尧的手臂:“快快快,帮我抱一下这个臭小子,累死我了!”
他臂弯里,此时抱着一个白嫩嫩的小孩。
谢尧默默看了一眼,没有动。
不远处的云妃却犹如惊弓之鸟,失声道:“晗儿!”
“怎么了,母妃?”谢景晗狐疑转头。
云妃很快整理了情绪,强笑着说:“怎么如此……莽撞,见了面不行礼也就罢了,还让宸王殿下帮你抱孩子,快来人,把小皇子和公主都抱走!”
“都那么熟了,也不用拘束嘛。”谢景晗撇撇嘴,不过让谢尧抱孩子,这也是不太妥当的,便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