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又说:“宫中许久没添丁了,娘娘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大喜啊,在这皇宫之中,也就只有云妃娘娘有这样的荣宠了,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云妃立即捂住自己的肚子,朝后退了两步,“多谢宸王殿下吉言,我、本宫要回宫了!”话落,竟然是挺着大肚子,逃也似的走了。
习香朝着谢尧欠了欠身,转身赶紧跟了上去。
谢尧脸上笑意归于冰冷。
莫宇低声说:“看起来,云妃娘娘不会动手。”
“她会。”谢尧无情地说:“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李云廷,她没有别的选择。”
而且,就算云妃不动手,也不会影响大局,他依然有办法,让旁人动手。
皇帝爱惜名声,他便让他遗臭万年。
皇帝喜爱云妃,他便让他知道,自己心爱的人与旁人通女干是何滋味,连那孩子都来的不清不楚,又是何滋味。
皇帝想要谢景晗做太子,他便要让皇帝自己亲手打碎这个念想,自己吞下所有苦果!
父母之仇,前世之恨,这一次,他要一并讨还!
谢尧袍袖轻摆,继续往前,每一步都踏的扎扎实实。
巧的是,到了宫门前,竟果然和
前来谢恩的王泽江楼月碰上了,然而这一次,谢尧如同没有看到一样,直接钻进了马车,连一分半缕的眼神都没有分给江楼月。
江楼月站在正德门下,觉得心似乎有些痛,又好像不是那么特别痛,淡淡一笑置之,转身往皇宫内去了。
早朝刚下,皇帝此时正在养心殿,江楼月和王泽进去之后,皇帝自然是一番热心慈爱。
他亲自下来将王泽扶起身,含笑说:“近日战事吃紧,朕一直忙碌,都没好好与你说说话,也不知王家老爷子身体可还好?”
王泽表情温润,微微含笑,回应的十分得体:“祖父年岁大了,身子这些年虽保养的好,却也总难免有些头疼脑热。”
“是吗?”皇帝轻叹了一声,“朕记得上次见他,还是二十多年前,路过汾阳的时候,没想到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与王泽简单几句寒暄之后,皇帝笑着对江楼月说:“楼月,好好代朕招待你表哥,尽一尽地主之谊。”
“是。”
……
关雎宫
云妃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宫内,一进来,她便立即把自己关在了寝宫之中,还要将所有伺候的宫娥全部遣退。
只是下
令之后,其余人都欠身退了出去,习香却没有动,低垂着头站在一侧,语气温柔带着关切:“娘娘如今肚子大了,身边怎么能没人看顾着?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整个关雎宫都会被皇上问罪,娘娘您若想休息,只管休息便是,奴婢就在跟前守着你。”
“……”云妃见鬼一样的瞪着习香。
“还是,娘娘不舒服吗?要不要奴婢请李统领过来说说话。”
闻言,云妃浑身僵硬,止不住的颤抖。
李云廷!
她和李云廷本来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一切都是这个习香!
那时候她和李云廷在佛寺再遇,习香就以李云廷是家人,可以开解她的心情为由,为她和李云廷创造机会。
本来她对李云廷只有姐弟之情,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后来就变了。
后来许多次和李云廷见面,就算不是和习香有关,怕也是她暗中推波助澜,一直到一年前,自己在宫中再见李云廷,那一次,他们喝了点酒,然后就——
她记得清清楚楚,酒水就是习香送进来的。
云妃的面色变得死白,瞪着习香的表情,就像习香是什么魔鬼,或者说,她身后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魔
鬼。
可她却没有去想,若她自己能守得住本心,耐得住心底的空虚和寂寞,便是别人给她创造再多的机会,她也走不到今日这一步。皇帝对她再多的宠爱,在她的心中眼中,根本不是她想要的那种感情,所以再遇李云廷之后,她的心那么轻易的变了。
“奴婢这就去。”习香似乎也是不需要云妃回答什么的,欠了欠身便离开了。
因为她太过了解,如今的云妃对于李云廷的依赖。
李云廷每日早上轮岗,巡逻到关雎宫的位置,习香出去之后,站在宫门前等了一会儿,瞧着他带着禁卫军队伍过来,便恭敬地冲李云廷福了福身。
李云廷便明白了,转身吩咐其余人:“你们先继续往前。”
“是!”
其余禁军继续巡逻。
李云廷扶着腰间剑柄,随着习香进了关雎宫。
皇帝宠爱云妃,知道云妃怀胎之后心情变化很大,而他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被柔然人和武安侯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能陪伴云妃的时间不多,所以便默许了李云廷的探望。
李云廷是云妃弟弟这件事情,也在皇帝授意之下,成了宫中几乎公开的秘密。
所以李云廷来往关
雎宫看望云妃,已经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李云廷一进去,习香招了招手,伺候的宫娥和太监便都低眉顺眼的退到了该退的地方。
吱呀。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