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江楼月摇摇头:“我伤的不重,其实第五日的时候伤口就结痂了,只是有点失血过多,所以瞧着脸色发白。”
“那就好。”武安侯视线深沉地看着江楼月,“以后别犯傻。”
他说的没头没脑。
江楼月默了默,低垂着眼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武安侯拍了拍她的肩头,又说:“有什么事情,告诉父亲,父亲和你一起想办法,知道吗?”
“……知道了。”江楼月抿紧了唇瓣,默默点头。
之后,两人就这么静默着。
半晌,武安侯叹了口气:“收拾东西吧,我们尽快离开。”
话落,武安侯就这么离开了。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江楼月站在二楼的窗户位置,看着武安侯的身影,她知道,父亲在问她凝玉床的事情,在等她坦白,但她说不出来,事已至此,凝玉床到手,还有什么好说的?
或许,等到谢尧身体恢复的那一日,她心中没了挂碍,才能够诚恳地与父亲、母亲,与王家说起这件事情吧。
至少在目前,不能节外生枝。
江楼月转身,吩咐小琴收拾的动作快一些。
她现在需要尽
快启程,迟一刻,都有太多的变数。
也不知道姐姐那里收拾的怎么样了?江楼月想着,提起裙摆朝着南楼走去,就在她迈上月牙楼南北空中连接那处走廊的时候,却看到不远处一大串的灯火映照,正朝着这月牙楼移动,风中还传来兵器的声音。
江楼月衣袖下的手微微一紧。
难道王家的人发现了?
“宫五。”
“属下在!”宫五应声而出,也看到了那片灯火,迟疑地说:“不如——此刻暂时离开这里!”
“来不及了。”江楼月看着,那群人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月牙楼前,而且月牙楼后方的空地处,也有人朝这边围过来,当真是来势汹汹。
江楼月当机立断的下了命令:“你带着手下的人速速离开这里,去云宿山下的小镇等我,我会尽快与你回合。”
“小姐——”
“快!”江楼月冷声道:“我再怎么说也是王家的外孙女,便是骗取了凝玉床,罪不至死,但你不同,你是谢尧的人,一旦被拿下,他们绝不会轻饶了你,至于宋先生,母亲的身体仰赖宋先生调养,你也不必担心,快走。”
“……”宫五咬了咬牙,“那
小姐小心,属下在云宿山下等你!”话落,宫五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江楼月看着那一片灯火,提起裙摆往楼下走,还未到楼下院内,整个月牙楼已经陷入一片包围之中。
为首的是江楼月见过的王家大爷,也就是江楼月的大舅父,他看着江楼月,面容冰冷的很:“楼月,真没想到,你的心思藏的这么深,你此次来王家,就是为了诓骗我们打开祖母的墓穴?王家全家上下哪一个对不起你?我们真心实意待你,你却联合外人来骗取王家的家传宝物!”
一旁,王泽眼神复杂。
他十分不愿相信一切都是江楼月的计谋,可真相就摆在眼前,那日墓穴之前江楼月对他的救护,也不过是和那些抢床的人早早设计好的一场戏。
“表妹,你要是有什么苦衷,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们,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法?你知不知道开墓是大不孝,骗取凝玉床更是让祖母伤透了心——”
“是啊。”江楼月缓缓说道:“开墓是大不孝,所以我直接告诉你们,我要凝玉床,你们会给吗?”
江楼月那身橙红色的衣裙,在夜风之中轻轻浮动,她面容冰冷,没
有任何表情,比之王泽在客栈初见她的时候还要冷,微微上弯的唇角,还带着几分嘲讽,仿佛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以前的一切不过都是她装的一样。
王泽一僵:“你……你来王家真的只是为了凝玉床?!”
“不然呢,还能是为了什么?”江楼月神色冰冷,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只是一个玉石床,你这又是何必?”王泽深吸口气,缓缓说道:“只要你立即把床还回来,我们放入曾祖母墓穴之中,再做水陆道场祈福,这事情便算过去了。”
“泽儿,莫要胡说,此时事关重大,还床只是第一步,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过去。”王家大爷冷冷说道:“楼月,舅父劝你识相一点,否则可别怪舅父不客气。”
“舅舅,你先别着急,楼儿一向稳重,就算真的做了这种事情,也绝对是有苦衷的!”听到声响奔下楼来的江星月快步到了江楼月的面前,满脸焦急:“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舅舅和祖父祖母对我们这么好,只要你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床是我设计盗走的,我便不可能还回来,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江楼
月站在那儿,看起来无畏也无惧。
她不能说,床是谢尧治病所用。
王家虽是百年门阀根深蒂固,但当年照样嫁出自己的掌上明珠保全家族安宁,就可以看出,皇权威压之下,王家也不能独善其身。
谢尧是前朝遗子,他病着的时候皇帝都多番算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