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太沉了。
不知睡了多久,江楼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觉手臂被人压得有些发麻,垂眸看去,却是王氏。
“楼儿!”
王氏本睡的不轻,一下子就醒了,又惊又喜地道:“你可算醒了,小琴,桑嬷嬷,快去叫宋先生来——”
原本靠在一旁圈椅上打盹的江星月也醒了过来,扑到床边来看,着实是大。大松了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你可吓死我们了!”
江楼月声音有些沙哑:“我……我睡了几日?”
“整整一天一夜,你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江星月还要说,见王氏满脸担忧,又没敢说下去。
当时王泽抱着江楼月进来的时候,江楼月看起来非常糟糕,赶紧就去请了宋先生过来,等处理好了伤势,王氏听闻消息才赶到。
此时王氏听到那“满身是血”几个字,脸色也又是白了几分。
江星月赶紧安抚道:“楼儿身子一向硬朗,宋先生也说不会有事的,母亲不要担心,不要担心。”
说话的功夫,宋先生已经提着药箱进来了:“让老朽看看。”
“好,先生快检查一下。”王氏赶紧让开位置,
因为没怎么站稳,脚下还踉跄了一下,还好江星月快速把她扶住了。
宋先生给江楼月把了把脉,又检查了一下眼球,说道:“还行,一切稳定。”
王氏急忙问:“伤势呢?她一回来就昏睡,还发着高热,瞧着脸色也不好……”
“夫人不必担心,小姐只是染了些许风寒,正好又受了这伤,两症并发,所以脸色才这么难看的,不是什么大事,小姐本身体制不错,等老朽为她开几服药,再将伤口好好包扎,不过半个月,也便恢复了。”
王氏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那老朽先去为小姐准备药。”
宋先生说着,退了出去。
王氏坐在床榻上,满脸关切:“你这傻丫头,不要命的去追那个床做什么?没了它母亲又不是能没了命,只是身子恢复的慢些罢了,看看你将自己搞成什么样子?”
“我……”江楼月喉头滞塞。
王氏又语重心长地说:“这些年,娘见着你爹时时受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肉,你不知道娘多担心,生怕哪一日一个不测,从此就要天人永隔,如今,娘见不到你和你姐姐再受一丁点的伤,不管什么时候,
你都要保护好自己,你保护好了自己,就是对娘最大的好。”
江楼月眼眶发红,颤声说:“好……”
江星月也笑嘻嘻地说:“咱们绝对不会受伤,又不打仗,哈哈,最多只是磕磕碰碰吗,娘不要担心,我和楼儿都很结实的,一点小疼小痛没什么的。”
王氏白了江星月一眼,无奈道:“好,你们都结实。”
此时,武安侯也闻讯赶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哎,平日练的武都去了狗肚子了——”
武安侯念叨着,不会说关心体贴的话,便反其道而行,一边数落着江楼月,一边松了口气,骂道:“对付两个宵小都能受伤,为父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光了,赶紧养好了伤,为父再好好教教你!”
王氏叹气:“她都受伤了,侯爷怎么还责怪她。”
“我这不是督促嘛,若她今日不会武,岂不是伤的更重,虽说是女孩儿家家的,能有机会习武还是要学的,最起码遇到危险能够自保,不至于被人束手就擒了,夫人你说是吧?”武安侯笑着说道,露出满口白牙,“我让两个女儿都习了武功,也是为了强身,要是有了危险,咱们爷三儿都能保护你啊
。”
“……”王氏无言以对。
不得不说,虽说是歪理,但好像也有道理。
江楼月轻笑:“爹爹说的是。”
江星月也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娘你看看泽表哥,就是因为不会武功啊,出了危险还要楼儿保护他呢,他身体看起来也有些弱,楼儿被他抱回来的时候,那么一小段路,我看他走的气喘吁吁地——”
江楼月无奈,门口有人啊。
而此时,站在门口的王泽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你干嘛不进去!”王珊跟在后面,催促地推了他一把:“不就是说你身体弱不会武功吗,又没有说错,别不好意思啦!”
“……”王泽脸色微红,有些尴尬,只能迈步进来说:“呃,我与珊儿听说楼月表妹醒了,来瞧瞧她。”
屋内,江星月僵硬如石。
编排人家被人家当事人抓包了,她比王泽更尴尬。
好在王泽不是计较地人,也没有过度揪着那个话题不放,落落大方的到了近前说:“我已经问过宋先生了,表妹伤势并不严重,这我就放心了,这次多亏了表妹帮我,否则我必定是要受伤的。”
江楼月勉强笑了一下:“应当的,只是那床……”
说到这个,屋内所有人的神色全部沉了沉。
王氏说:“好了,你就别惦记那个了,自有你爹和你表哥还有你舅父去办,你就好好养伤,嗯?”
“我就是……想知道。”她自然不是担心床丢了,而是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