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于寿朝着谢景亨拱手行礼:“晋王殿下受惊了,末将这就吩咐人将这里处理好。”
“嗯。”谢景亨点了点头,赞道:“于统领功夫了得,有你护卫父皇安全,本王也能高枕无忧了。”
“护卫皇上安全,是末将的职责所在,王爷谬赞了。”
谢景亨笑了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关雎宫的这一夜,势必在急切、忙碌、诚惶诚恐之中度过。
云妃年岁也不小了,这一胎怀即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养着,其实怀的也不是很稳,经过这一场惊吓,还见了红,差点小产,把皇帝急的脸色发白。
谢景亨一直候在关雎宫的外殿等着,亲眼见证了父皇的焦急,恍然发觉,自己长了这么大,似乎从未见过皇帝如此着急的样子。
皇帝的大多数担心,都是给了云妃、谢景晗、以及当初的谢无忧吧。
谢景亨慢慢垂下眼眸,神色逐渐归于平静和冰冷,心底泛起几分可笑,帝王之家,竟然还有这种……廉价的情,稀奇。
……
折腾到天亮,云妃的情况才算是稳定。
皇帝满脸疲惫,在关雎宫的外殿见到了谢景亨,缓缓抬手免了他的拜礼:“为了傅静
的事情?”
“是。”谢景亨也等了一整夜,他母族势力强劲,身份贵重,这些年还从没这么熬过一整夜,这会儿也是有些疲态:“又查到了些消息。”
话落,谢景亨就把刑部和三司找到的证据一一和皇帝交代了。
自然,只交代了脚印以及那两个禁卫军说,江楼月离开的时候傅静在哭的事情,至于那两个禁卫军进到内堂告诉他,关于于寿也到过现场的话,谢景亨只字未提。
皇帝听罢,淡淡说道:“早也知道那江楼月不是个草菅人命的,既然如此,朕等会儿就下旨,放江楼月出来,你亲自去一趟鲁国公府上,将案子的前因后果全部告知他。”
话到此处,皇帝沉默了一下,“老来丧女,何其悲凉,你代朕好好安抚他,朕会给鲁国公府所有人加官进爵。”
“儿臣领旨。”谢景亨拱了拱手,又问:“云妃娘娘一切安定吧?”
“稳妥。”皇帝笑了笑,看着谢景亨道:“快去休息吧,那鲁国公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你这一趟安抚必定要颇费些功夫,若是安抚不好,就去找你外祖父想想办法,总之不能让他闹出乱子来。”
“是。”
谢景亨又说:
“父皇也要注意保重龙体,早些歇息。”
“嗯。”
皇帝点点头,等谢景亨离开之后,他靠向圈椅后背。
常喜赶紧上前侍候,帮他捏着肩膀。
“景亨这孩子倒也不错。”皇帝忽然说。
常喜怔了一下:“晋王……的确是懂事的,关键时刻能帮皇上分忧,柔然人的事情晋王出了不少力气,这次鲁国公府二小姐的事情也办的很好呢。”
皇帝心中不免开始思忖,其实谢景亨若当上太子,才是最理想的人选吧?
张家树大根盘,对庆国忠心多年,外祖张相文臣之首,宫中贵妃协理六宫……可若谢景亨上位,待他百年之后,又会怎么对晗儿以及云妃如今腹中这个孩子?
皇帝深吸了口气。
为了云妃和晗儿的以后,他不能不多做考虑。
就算谢景亨再合适也没有用。
武安侯这一整夜几乎没有睡。
谢景亨入宫之后不久,宫门落锁,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传不出消息来,只等天一亮,常喜派了个人来传话,说可以去天牢接江楼月了,武安侯一颗心才算彻底放了下去。
他也想询问于寿之事最后到底如何处置,但那小太监行色匆匆,都没给武安
侯机会就离开了。
“天牢阴湿,这两日那丫头必定不好受,把毛皮的大氅带上,随我去接她出来吧。”武安侯吩咐江护一声,率先出门,朝着天牢方向走去。
江护随后也跟了上去。
……
天牢
江楼月靠着墙壁睡着了。
但这里很冷,一阵阴风过,江楼月就被冻醒,不轻不重的打了个喷嚏,想着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腿脚,却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瓷碗,碗盘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叮当一声。
江楼月的视线便看了过去。
那是她昨晚的牢饭。
也不知道是自己发嘴巴太叼,还是这牢饭的味道真的是太过一言难尽,她实在是无法下咽,只吃了几口便丢在了一旁。
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昨晚信誓旦旦和谢景亨说什么“真相会帮我”,是因为信任父亲,可事后自己又仔细回想,父亲若为救自己动作大了,也不知道皇上又会怎么猜忌。
“哎……”江楼月轻轻叹了一声,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搅在这滩浑水里面,真是进也艰难退又身不由己。
咔嚓。
外面的牢门开了,又脚步声朝着这边走了。
江楼月怔了怔,现在似乎才五更天,宫门刚
开吧,这个时辰什么人到天牢来?不过她一想,自己这个位置好几个牢房并排,也不是只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