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是太医院派出的随行大夫,并且辛罗依的脸第一次受伤的时候,他便和其余太医一起会诊过,第一次尚且束手无策,这次也一样。
蔡将军花白的眉毛拧了拧,“封锁整个驿馆严查,只要方才一个时辰内进出过驿馆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是!”
侍卫应声退下。
春嬷扑在床边痛哭失声:“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公主……”
辛罗依睡了大约两个时辰,被脸上尖锐的刺痛弄醒,只一醒来,双手立即捧上了脸:“我的脸……”
“公主!”一旁的春嬷赶紧跑过去,“公主,先喝点水,来。”她扶着辛罗依坐了起来,又在辛罗依身后垫了一个靠垫。
“拿镜子来!”辛罗依压抑着声音:“快,拿镜子来!”
“公主……”春嬷方才就把屋子里的镜子全收了起来,生怕刺激到辛罗依,“您就先喝点东西吧,您的脸只是有稍微的碰撞,没事的……”
可这样的话怎么能骗得了辛罗依?
她就算看不到,自己也能清楚的感知到脸歪了,她还有手可以摸得到。
“把镜子给我!”辛罗依尖叫,顺手打了春嬷好几巴掌,“镜子、快点——”春嬷被打的跌倒在
地,没了办法,小心翼翼缩着手,把藏在柜子里的一只小镜子颤颤巍巍的递了过去。
辛罗依一把抢过,只看了一眼便倒抽了一口气,镜子也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的脸!
竟然变得比这两次受伤之后还夸张,嘴巴上下唇朝外翻着,直接合不拢了,那鼻那眼……她根本不敢多想方才自己在镜子中到底看到了什么。
“到底是谁!”她咬牙切齿,因为上下唇变形,说出的话也是含糊不清,而且说话动作幅度大一点的话,嘴巴里的口水还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春嬷茫然摇头。
辛罗依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气疯了:“啊——我要杀了他们——”
“公主。”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辛罗依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可笑,她一边愤恨无比,一边快速的落下床帐挡住,把自己缩到了厚厚的帐幔里,她这幅鬼样子,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绝对不能!
那敲门声一直不去,春嬷犹豫地询问:“公主,怎么办?”
“去开!”
“是。”春嬷去开了,却是蔡将军。
“方才听到公主的声音,公主可是醒了?”蔡将军到了床前五步处,低声发问:“不知公主方才可看到
贼人的样貌?是男是女?”
脸成了如今这幅鬼样子,辛罗依连控制表情都懒得,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又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这样,听到自己说话都变了样,便阴沉地唤了一声,“嬷嬷……”
春嬷赶紧凑过去。
辛罗依把她拉入账中,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告诉他,我什么都没看到,但一定是驿馆里的人,是个男人,让他把那个人快点找出来送到我跟前来——还有,你告诉他,现在立刻启程回京,立刻、马上!”
她太了解自己这张脸的情况了,除了江楼月和那个医宗的大夫,没有人能治的了,就连庆国的太医院和她们柔然的医官都不行!她更了解一张美丽的脸蛋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她必须把她的脸治好。
……
天泉庄
江楼月睡了很沉的一觉之后醒了过来,伺候在一旁的婢女赶紧去请了宋先生来。
“伤口这么快结痂了。”宋先生仔细的检查过,温和地笑着说:“还有这风寒,也已经大好……这腰上的伤若是到了别人的身上,没半个月是到不了这样程度的,还有这风寒,这次的风寒来势汹汹,就算是常年练武身体强健的成年男子
,起码也得盘桓半月才能好,小姐果然是天赋异禀,这才不过三四日,竟然好了大半。”
“真的?”江楼月笑着说:“那我是能下床了吧?”
这几日谢尧盯着她,死活不准她下床走动,要她好好卧床养着,她虽知道自己的情况根本不用一直躺在那儿不动,但看谢尧那么担心紧张,她便也顺了他的意。
“能。”宋先生笑的很慈祥,“等会老朽会亲自和公子说的。”
江楼月也没不好意思,低声说:“快去告诉——”
“情况怎么样?”她话说到一半,外面一道绛紫色的人影快步走了进来,风一样的飘到了床边坐好,带来一阵玫瑰香和药香。
谢尧自然而然的探了探江楼月额头的温度,蹙着长眉看向一旁的宋先生,“我方才好像听先生说好了,可她的额头怎么还是这么烫,先生不如再仔细检查一下,还有腰上的伤口……那伤口可深的很——”
宋先生笑着解释:“额头烫是因为躺的时间太久,身上有点出汗了,温度还是正常的,腰上的伤口嘛,按照小姐这样的恢复速度,过不了几日那结痂就能脱落了。”
“当真?”谢尧半信半疑,“既然如此,那就再卧
床几日,等伤口结痂脱落,彻底好了之后再正常活动好了。”
“殿下!”江楼月无奈地说:“我真好了……”说着,江楼月朝宋大夫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