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僵住,“皇上?您说什么?让楼月嫁去柔然?那臭丫头虽然让老臣很是头疼,却是老臣的心肝肉啊皇上……”
“别紧张,你看你。”皇帝慢条斯理的笑着:“别说是你,连朕也喜欢楼月那孩子……那小丫头啊,和朕的九公主很像,朕也舍不得。朕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皇帝叹了一声,“柔然那边的事情,总要解决的,不然边患不停,边境的黎民百姓也会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朕如何忍心?”
“若真有战事,老臣必定身先士卒!”
“现在不是说战事的事情,大庆卞南连年旱涝,国库空虚,打不起仗,自然是能和谈就和谈。”
“可是楼月——那孩子还小,老臣怎么舍得?求皇上念在老臣这么多年为大庆兢兢业业,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份上,别让她和亲!”
皇帝又拍了拍武安侯的肩膀,“你的劳苦功高,没有人比朕更清楚,你放心,朕一定会想个两全之策。”
离开养心殿的时候,武安侯心里七上八下,挂着勉强的笑容,他看的清楚,皇帝眼中对江楼月的喜欢是真的,否则不可能送出龙佩,但方才对他说的这些话也不是
随口开玩笑,而是试探。跟了皇帝快三十年了,武安侯发觉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他,拿不准皇帝的心思了。
帝王之心,海底之针,不可窥测。
只是走出几步去后,脸色忽然变得硬臭难看。
都是谢尧那臭小子。
如果不是那臭小子招摇过市弄得人尽皆知,让皇上起了戒心,也不会拿这件事情来敲打他。
这位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权臣和皇子关系亲密,更何况还是谢尧这个身份尴尬的皇子。
武安侯忽然觉得自己把女儿交给谢尧的这个决定太蠢了。
只一点风声而已,竟然立即让侯府、女儿的前程都变得水深火热起来。
虽然他知道,谢尧敢这么干肯定有后招,但这种紧张,担惊受怕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
“宫中传了消息出来。”
宫九把最新的消息展开,摊在谢尧的面前。
谢尧一边摇着扇子,一手把玩着扇坠上的紫色琥珀晶石,看着那消息不屑的哼了一声,“又是一手试探的把戏。”
“万一皇上真的让楼月小姐去和亲,那可怎么办?”金伯担忧急了。不说为了谢尧的感情,为了谢尧的病也不能
让江楼月远嫁啊。
现在江楼月可真的成了谢尧的活药引子了!
谢尧说:“他不会的。”
“为什么啊?”
“因为,他是个宠爱先帝遗孤的皇帝。所以,他不会。”谢尧说罢,翻身下榻到了书案边。
金伯立即去伺候磨墨,“公子你这是。”
“上折子,请旨赐婚。”
“啊!”金伯低呼了一声,又是忧虑又是高兴。
忧虑是怕谢尧这一下会把皇帝惹急了,高兴的是一旦赐婚,两人的事情就定了下来,那谢尧的药引子的事情就不会再有任何变数了。
这份折子,以最快的速度,专门的路径直接送到了皇帝的面前。
养心殿内,皇帝看着那张淡紫色云纹绸布包裹的折子,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神色渐渐变沉,“宸王府的折子?”
常喜战战兢兢:“对,加急送来的,送折子的人也不过是刚走。”
皇帝深深的看了那折子一眼,竟是打开都懒得,直接甩出去丢到了一边。
常喜也不敢多话,想把折子收到一旁没看的一摞上去,却又不敢伸手,悄悄后退缩到一边去了。
砰!
皇帝一拍御案,阴沉沉地说:“竟敢逼朕!”
“皇上息怒——”
常喜带着几个小太监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浑身发抖。
皇帝沉声说:“他明知朕有此心,还如此大张旗鼓,笃定了朕不会逆了他的请求,好、好,这手段和嚣张劲……比皇兄当年犹胜三分!”
可他还真的不好逆了他的请求。
因为他这个皇帝的位置,是先帝禅让而来,他曾立下重誓,会将谢尧当成亲生子一样对待,这些年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可结果呢……养不熟的狼崽子!
皇帝怒不可抑,只觉得手底下的奏折变得全部面目可憎。
他猛然站起,甩袖而去前,丢下一句话:“拟旨,解除国宾馆周围的护卫,传令太子在承庆殿为柔然宾客设宴,邀请文武百官带家眷参加,十六岁左右的适龄女子与二十岁左右尚未娶妻的贵族公子全部参加,就在三日之后。”
……
海棠依旧。
江楼月坐在兰月阁院内的桐树下乘凉,难得手里拿了柄团扇微微摇摆,眼睛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桌面上的一张纸。
那是一封信。
江星月寄来的家书。
自从去了丽水,姐妹二人便是三日一封信,最近这段时间,江楼月明显感觉到,江星月信中的情绪不太好,今
日这封信送来之后,她立即明白了缘由——罗潇的那位远房亲戚竟然跑到丽水去了,而且就住在丽水山庄中。
按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