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父皇明察……”谢景鸿俯跪在地上,“儿臣本在此处为母后诵经超度,可她不知为何忽然进来,对儿臣……”
一个娇媚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息怒,或许咱们真的是误会了太子殿下。”
谢景鸿身体彻底僵硬,略微抬了抬头,才看到除了一双明黄色的盘龙靴外,左右还有数人,张贵妃、云妃,还有两个皇弟,皇帝身边的紫袍尤其刺眼,还有几个他已经没有心力去分辨,心里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他不是派人只引云妃过来吗?
这几日云妃和武安侯夫人王氏每日都在关雎宫,只要自己引云妃过来,王氏必定随之过来,到时自己和江楼月已成既定事实,王氏亦没有办法。
王氏出身汾阳大族,若以武安侯之势加上汾阳王家,自己再求云妃帮忙,皇帝必定会答应。
可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
难道是谢尧?
他已经来不及思考原因,只知道现在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咬死是江楼月勾引他,只有这一个办法,而且这殿内他早做了准备,证据充分的很。
对,就是这样。
谢景鸿颤声说道:“父皇
,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不该,可江楼月她……她……儿臣连日来治丧疲累,所以没有把持住,父皇,儿臣真的不是故意要对母后不敬的,父皇明察、明察!”
“什么!”
人群中响起一声抽气声,赫然是王氏。
因为今日是皇后三七,子时众妃跪祭,暂时主持宫中事务的张贵妃便派人通知各宫,王氏因与云妃在关雎宫得到了通知,便相挟而来,哪知在路上遇到了皇帝怒气冲冲往长春宫来,张贵妃提议前来瞧瞧,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你说那个人是月儿?”王氏惊的脸色惨白:“不可能,绝不可能,我的月儿……不可能!”
江楼月的性子她太清楚了,怎么可能跑来勾引太子?而且这是后宫,又不是菜市场,任由谁来去自如?
谢景鸿说:“的确是江楼月无疑,儿臣问她为何来此,她……她说是为了平王,想请儿臣帮她和平王撮合,说平王不理她是因为……因为……平王是闲散王爷,没有正经差事,想让儿臣给平王一个正经的差事,她好以此跟……侯爷说,圆了他们二人的情分……她说为了平王什么都愿意做……”
这是谢景鸿一早想好的说辞,似乎是滴水不漏。
在场的所有人神色各异,几个后宫妃嫔或诧异或复杂,表情管理十分到位,王氏则越听越是摇摇欲坠,早已忘了这个人是太子:“你——你信口雌黄,我家楼儿才不是这样不检点不自爱的,绝对不可能,楼儿、楼儿——”王氏似乎想冲过去看那床榻上女子的情况,却因为怒及攻心,直接昏了过去。
谢尧声音含笑,却如棉里针,锋芒尽数朝着谢景鸿的身上刺了过去:“说的倒是有板有眼,如真的一样,可这后宫重重守卫,江楼月竟然能安然顺利的走到长春宫,进到太子为皇后诵经的殿内,还能勾引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还能把持不住……真是一大奇谈。”
谢景鸿僵住。
他自知自己说的话当然是漏洞百出的,但好歹太子身份在那,就算有猜测,也不敢乱说,像是张贵妃,都只说可能误会了他,可谢尧倒好,竟然把话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皇帝额角的青筋不断的跳动,已经到了极怒的边缘,“太子,事情真的是你所说的那样吗?”
谢景鸿浑身战栗:“儿臣、儿臣……”
他的脑中闪过无数的思绪,反正现在江楼月已经是他的人了,不管事情怎么样,来龙去脉如何,这个事实也改变不了,关系皇家颜面,关系母后的丧事,就算父皇再生气也不会怎么样,父皇最是爱面子,只要他咬死了事实——
谢景鸿咬牙说:“儿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事情真的就是这样,当时江楼月求见,只说有要紧的事情要说,儿臣想起当初请她来宫中为母后病情奔走的那件事情,觉得欠了她一个人情,见见也是应当,谁知道……儿臣该死!儿臣该死!”
谢尧眯起眼。
没当江楼月的名字从谢景鸿口中说出来,他便觉喉头泛恶心,到了此时已经有忍无可忍之势,他轻轻的笑了笑:“宫中规制严格,太子身为东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需要将人情了?当初太子请她入长春殿的时候可半点人情味都没有。”
“你——”谢景鸿骤然抬头,瞪着谢尧。
谢尧笑说:“怎么,我说错了吗?当初太子殿下可在正德门下要与我动手呢,多人目睹啊,如今却说欠了人情。”
谢尧话尽于此,但却把事
实摆的一清二楚。
这件事情根本就是谢景鸿一手策划的。
“太子。”皇帝沉声道:“你真的太让朕失望了——”
一旁的张贵妃暗暗叹息,有些惋惜,虽说那江楼月是个无脑的蠢货,但好歹也是武安侯的女儿啊,武安侯府的势力不容小觑,如今倒好,被太子给糟践了。
太子又无大错,皇上目前不可能废他,唯一的解决办法,只能是赐婚,息事宁人了。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