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临渊有些意外。
他对宋暖意有种病态的占有欲与欲念,他几乎能确定自己中了情蛊,可吴用却给了他否认的答案。
既然不是中蛊,那是什么?
他眼眸阴鸷,神思复杂,翻身而起。
宋暖意立即起身,揉捏着被掐疼的手腕,柔声道,“妾身告退。”
“吴善海,把人送回去!”
她走后,空气中还残留着她淡淡的茉莉花香,与檀香搅合在一起,室内死一般的凝静。
魏临渊嗓音有些暗哑,问吴用,“我的头痛之症,可是她治好的?”
吴用道:“您的头疾来势汹汹,以下官的本事,您没那么快好,应当是顾夫人的功劳。”
魏临渊喝了口茶,“她果真没给本座下蛊?”
“并未发现。或者,”吴用迟疑了下,上前一步,“或许国师让她情动,本官能诊断得更准确些。”
魏临渊眼眸深入古井,手指摩挲着茶杯上的精致花纹,陷入沉思。
吴善海回来后,魏临渊召见他,“彻查她从小到大之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她性情大变,医术高超,甚是可疑!
到了半夜,魏临渊的头又开始丝丝抽疼,辗转难眠。
天将拂晓时,吴善海轻手手轻脚地进来提醒:“爷,该更衣上早朝了。”
魏临渊熬了一夜,眼底布满了血丝,火气也旺得很。
因此,一怒之下,他将昨日压下的、那些弹劾顾青的奏折全带走,呈给了皇帝。
……
翌日,天空放晴,积雪消融。
伯爵府内却愁云惨雾,笼罩着一层暗不见天日的阴霾。
原因是宫里传出两个消息:
一是顾青欺辱发妻,与贺嫄无媒苟合,私相授受,败坏朝纲风气,故革去将军之职,贬为百夫长,留职察看,贺嫄贬为都尉;
第二,顾钰嚣张跋扈,冲撞太后仍不知悔改,打入冷宫反省。
对如今的伯爵府来说,这是个致命的打击。
顾家只顾青有出息,如今他被贬,还停职观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上任,他的仕途一眼望到头。
整个家族倾尽资源培养他,却落得这个结果,不说他的兄嫂慌了,另外那两房也坐不住,纷纷去老夫人的院子闹。
宋暖意听闻,暗说天助我也,立马拿出伯爵府的账本和自己的嫁妆单子,列了一份清单。
她心情愉悦,午膳还多吃了一碗鸡丝燕窝粥。
饭后没多久,就有丫鬟禀,“老夫人来了。”
宋暖意望出去,老夫人已带着心腹嬷嬷,进了院子。
她身穿华丽的深蓝色锦锻长袍,围脖是一圈蓬松柔软的狐狸毛,却把她那张憔悴苍白的脸衬得黯淡无光,生生老了十岁。
“意儿。”老夫人屏退左右,上前执起宋暖意的双手,“昨日青儿在气头上,才说了胡话,你千万莫往心里去。”
宋暖意心中冷笑。
明明已撕破了脸皮,你死我活地恨着对方,却又装出一副慈爱的脸孔,虚伪得令人作呕。
她也装出温柔懂事的样子,“娘,都是一家人,我不会生夫君气的。”
老夫人轻拍她的手背,满眼欣慰,“真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
她顿了下,问,“青儿和钰儿的事,你听说了吧?”
宋暖意苦涩地点了点头。
老夫人眼眶一红,“青儿与嫄儿是两情相悦,朝堂那些人为何总盯着他俩不放呢?试问他们又有几个是洁身自好的?勾栏院厮混、养外室,那风流债多到数十日都数不完!”
她愤愤不平,宋暖意却没搭腔,她演不下去,只胡乱擦去眼泪,脂粉糊了一脸也顾不上,“意儿,如今只有你能救青儿了。”
来了!
宋暖意心头雀跃,佯装困惑,“我一介弱女子,能做什么呢?”
老夫人笑了,“傻孩子,你可以求国师帮忙,让青儿官复原职啊。国师宠爱你,你吹吹枕边风,撒撒娇,定会听你的。”
宋暖意怯怯的,“可是,国师恼了我呢。”
老夫人大惊,“为何?”
宋暖意眼眸低垂,有些难以启齿般喏喏的,“前天晚上我强迫了他,他生气;二来,他恼我为伯爵府呕心沥血,把自己的嫁妆都搭了一半进去,骂我是没用的废物。”
老夫人一下子不知该怎么接,强笑道,“无妨,国师大人肯碰你,便表明他心里有你,你跟他提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宋暖意有些迷茫,“是这样吗?”
瞧她傻乎乎很好哄的模样,老夫人眼里的笑意多了几分,“真的,母亲是过来人,这男子什么心思,还不了解?”
宋暖意懵懂天真,“母亲曾经也像意儿这般,被婆婆送到别个男子的床上么?”
老夫人笑容僵住,又愤怒又难堪,“你胡说什么!”
宋暖意委屈瘪嘴,“母亲您说是自己过来人……”
老夫人气得面容扭曲,“娘不是这个意思!”
宋暖意幽幽地“哦”了声。
老夫人压下翻腾的火气,“意儿,你今晚再去一趟国师府,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必须帮到青儿和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