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俯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缓缓的搭在滕梓荆的脖颈上,开口道:“为什么投毒不用剧毒?”
滕梓荆咬着牙,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说道:“监察院密令上说的果真不错,国贼!心肠歹毒狠辣!我不过是要杀你一个人,干嘛要给全府上下投剧毒!”
范闲闻言嘴角微微扬起,滕梓荆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可语气依然慷慨激昂:“尽管杀了我滕某!还有千千万万个滕某!监察院的诛杀令你以为有这么好逃脱的吗!”
滕梓荆紧闭双眼,浑身微微发颤,豪言壮语虽说的热血沸腾,可谁面对死亡又会心中毫无波澜呢?
范闲微微一笑,随手便把剑抛在了旁边,在滕梓荆诧异的目光中坐到地上开口道:“我娘早死,我生下来就没见过我的父亲,从小就被寄养在儋州的祖宅,你现在却来刺杀我,理由居然是国贼?难道就因为我长得帅?”
“你是私生子?”
范闲闻言一个踉跄,好险差点没有撞在旁边的剑尖上。
只见范闲起身朝怀里摸索了一下,随后掏出一个令牌,让滕梓荆大吃一惊。
“这是三处主办费老的令牌?”
范闲见滕梓荆认识此物,把令牌收回怀中,得意道:“要不是你说你是监察院的人,我早就下杀手了,费介是我老师,这令牌就是留给我做纪念的。”
滕梓荆呆在地上,喃喃自语道:“难道监察院密令真的有误?可是这怎么可能呢?监察院怎么可能有误?”
范闲拍了拍滕梓荆的肩膀,开口道:“那就重新回京都查个明白,我心里也有一件事情,恐怕要去京都找本人才能知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京都,太平别院,李承泽正趴在书桌上赶着话本,自回村的诱惑出版以后,李承泽每天都会收到大量的催更,甚至范思辙那小家伙为此还特地赶到太平别院中当面监督李承泽完成每天十更的任务,这让李承泽苦不堪言。
“哥,你说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你还是人吗?”
范思辙翘着二郎腿,在院子里一边啃着梨子一边看李承泽今天写出来的原稿,想让李承泽当自己姐夫的心思越来越重了。
李承泽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心里却盘算着时间,范闲在儋州遇刺,马上就会来京都探个明白,看来命里面两人终会相见,这是如何也避免不了的了。
“娘!你怎么来了?”
范思辙的喊声把正在梦游的李承泽拉回了思绪,只见柳如玉站在院子外面左探右探的张望,偷感极重。
见范思辙躺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啃梨子,好不悠闲,柳如玉脸色一变,想大声斥责,又怕引来其他人,只好压低声音严肃道:“思辙!你怎么敢跑太平别院里面去的!这要是被皇上发现还得了!快给我滚出来!”
李承泽闻声推开了书房的门,见柳如玉来了,连忙迎上去笑道:“柳姨,您怎么来了,没事,是我叫思辙进来坐坐的,您来有什么事吗?”
范思辙躲在李承泽身后,调皮的做着鬼脸,全然不理会柳如玉的斥责,学着李承泽的腔调开口道:“您来有什么事吗?”
柳如玉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再管范思辙,把李承泽拉到一边有些不好意思道:“泽儿,柳姨今天来呢确实是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的建议。”
李承泽闻言心里不由一动,难道说是范闲?
李承泽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听柳如玉接着往下说。
柳如玉又四处望了望,这才开口道:“说来也丢人!我家老爷在儋州还有一个私生子最开始接若若回京,就是因为我不想让若若过多的接触那个私生子,现在听说私生子要回来了!这这这不是和我们家思辙抢家产来了吗!”
果然是这个事情!
李承泽心中明了,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样子,拉着柳如玉又往外面走了两步,安慰道:“柳姨,您别急,思辙这么”
转头看了一眼范思辙,只见范思辙拿着啃剩的梨顶在脑袋上,摇晃着身子,想把剩下的梨掉进嘴巴里面,这场景让李承泽准备说出口的聪慧两字一时之间卡在了喉咙里,实在没有办法讲出来。
柳如玉看了李承泽一眼,又瞧了瞧范思辙这傻样,一股怒火莫名从心头升起,捡起地上的棍子就准备去收拾范思辙,李承泽急忙去拦,谁知范思辙看见柳如玉这气冲冲的模样,一个箭步直接跑回到院子里,让柳如玉站在院外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
柳如玉骂了一会,见躲在里面的范思辙一直扮着鬼脸,就是不肯出来,最终只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泽儿,你瞧就范思辙这样子,我不指望他能不能夺家产,可就希望他这一辈子能有个依靠,免得将来受人欺负,你看我家若若年龄和你也差不多,你们俩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要不我回去给老爷说,去向陛下”
李承泽闻言立马打断,冷汗直流,好家伙,我拿真心交你,你拿尿浇我啊!这单身快活的日子还没过两年,这就准备让我成家了?
“放心柳姨,我一直拿您当我的亲姨娘,思辙就是我的弟弟,我肯定会帮助他的,不说这一辈子锦衣玉食,衣食无忧我是可以给您做担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