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音的视线移到姜昀的脸上。
“殿下刚回来一年,朝中局势本就不稳,如今又出了江南私税的事情。”
“世家大族看您不顺眼,当然会想法子拥护一个,更听话更仁慈地储君。”
她抽出自己的手,给他包好伤口,穿上了衣服。
姜昀将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阖眸回她:“你倒是懂得多,变着法儿的骂孤。”
听他的语气,倒不像是生气了,所以姜容音也没多说。
她的话又不是假话。
朝中的大臣,本就不是那般容易臣服姜昀的。
朝堂上,他的人,不算太多。
也只有武将,还有魏家扶持出来的大臣是姜昀这一派的。
要不然,魏皇后也不会将盛云晚指成太子妃。
好借着盛家的名望,为他拉拢朝臣。
姜昀在百姓的眼中,是为他们伸张正义,不白之冤的仁君。
可在那些贪官污吏的眼中,便是不受掌控的储君。
都说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姜昀这人对这些朝中蛀虫,更是手起刀落得很。
这些旧派老臣和贪官可是恨不得姜昀趁早倒台的。
“不会把你嫁给任何人。”
姜容音收着手边的东西,想着这些事情,静谧的屋子里突然响起姜昀的这句话。
她嗯了声,不会把她嫁给任何人。
但是却可以将她困在他身边做禁脔。
“孤的阿音,万两黄金也不换。”
他突然睁开眼,看着姜容音。
这句话,说得真是让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姜昀心中分量多重。
“那殿下,可以给我解开锁链了吗?”
她朝前伸了下手,歪着头看他。
锁链磨出的血痕明晃晃地印在姜容音细嫩的手腕上。
看得真是碍眼得很,姜昀伸手,锁着姜容音的锁链一下就打开了。
“根本就没上锁,笨。”
姜昀以为,姜容音好歹会自己试一试开锁。
姜容音却以为,姜昀既然锁着她,定然不会让她有挣脱的时候。
锁链落到床上,姜容音想要收回手,却被姜昀拉住。
他拿过金创药,用嘴将塞子咬住拔掉,而后撒在她的手腕上。
之前看他默不作声,连表情都没变的样子,姜容音以为这药撒上去不疼呢。
受到刺激,姜容音本能地就想要收回手。
“别动。”
姜昀拉着她,不让她动弹。
上好药后,他用干净的帕子给她包裹好,将人重新揽进怀中。
两人的身上都有着淡淡的药香,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炽热的有些灼烧。
姜昀的手落在姜容音的后脑上,将人扣在自己身前。
寂静的夜,窗外偶尔传来风吹湖面,带起水波的声音,再然后便又是长久的寂静。
姜容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觉得今日的姜昀,很是不一样。
遥州城郊,一群黑衣人跪在一人面前:“爷恕罪,属下来迟。”
“你们再来晚一点儿,就能给本王收尸了。”
尉迟瑞活动了下手腕,也多亏姜容音给他指的那条路,让他顺利出了城。
该死的姜昀,追得这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拐了他媳妇儿呢。
“糟了,忘了问人家名字了。”
尉迟瑞拍了下脑袋,有几分懊恼。
跪在地上的下属刚要说什么,就见尉迟瑞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
“跟了几个尾巴,处理干净再走。”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面具扣在脸上。
再一转身,刚刚还有几分马虎少年的人立马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黑衣人也纷纷戴上和尉迟瑞一样的面具,提起弯刀朝着前面的人刺去。
处理完姜昀的人,尉迟瑞才带着自己的人离开这里。
翌日,姜容音醒来的时候,姜昀还在睡着。
睡着的姜昀,不似清醒时那般令人害怕。
他眉眼柔和,温柔的光晕打在他的发上。
说来也奇怪,姜容音发现,他长得既不像魏皇后,同皇帝也不像。
“好看吗?”
就在姜容音盯着姜昀看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
姜容音有几分慌张的赶忙闭上眼。
后来想起,她这样做,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
“殿下,陈大人来了,说是有事和您说。”
听到这句,姜昀坐起身,也没对着姜容音多说什么。
姜容音躺在床上,背对着姜昀,听着衣物摩挲的声音,再然后便是他开门出去的声音。
等他离开后,宝银便走了进来,看到被扔在一旁的锁链。
“殿下给公主解开了?!”
“那锁链,压根就没锁。”
姜容音抬手,揉了揉手腕。
姜昀现在,还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与此同时,花厅中,陈大人看着坐在上座悠闲饮茶的姜昀,小心翼翼地开口。
“殿下既然已经抓到了逃犯,不日便要回京,不知,可否让下官为殿下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