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看着姜容音面露不解,心中染上烦躁。
“小九,就算宫中的人再排挤你,你也顶着九公主的名头。”
所以陈荣那些话,她为何不出声阻止?
听他大放厥词,还给他做妾,姜昀看他是找死。
“可这不是殿下教我的,要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吗?”
“他说的,也没……”
姜容音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姜昀步步紧逼,走到她面前。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只要姜昀低头,就能吻上姜容音的发。
“你就这么喜欢听别人骂你?”
“说你身份低贱,说你别有用心?”
姜容音站在那,手攥住自己的衣袖,而后被姜昀握住她的手腕。
“这样的话,你爱听,是吗?说话。”
姜昀半眯了下眸子,眸光凌厉如刀。
陈荣算什么东西,还敢来说姜容音的身份。
听着姜昀的话,姜容音的脖颈往一旁偏了下。
“我不愿意听,可这不是殿下教我的吗?”
“要我认清自己的身份。”
姜容音眨眼,缓缓松开攥着衣袖的手。
“况且,我若是惹是生非,麻烦的也只会是殿下,容音怎么敢给殿下惹麻烦。”
她扯出个勉强的笑,眼眶都有几分泛红。
跟姜昀的这一年多,他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她的身份,如今却又要来怪她吗?
她也是人,那些难堪的,不堪入耳的话,她听了难道不会伤心吗?
如今,罪魁祸首却来问她,是有多犯贱,才爱听这些话。
“昨日紫宸殿中,我也会害怕,害怕皇后娘娘会找经验老道的嬷嬷来验身。”
“可殿下看我的眼神那般冷,我是真的觉得,殿下不会救我,正如今日一样,我气急了又能对陈荣说什么,到最后,也只会怪我不够大度。”
姜容音伸手,手攥住姜昀的衣裳,而后低下头去。
她委屈,可她的委屈和难过,不是要跟姜昀说的。
只是有时候,适当地示弱,可以让他放松警惕罢了。
姜昀听着姜容音哽咽的话语,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孤何时说过不救你?”
他皱了下眉,便见姜容音抬头看他:“殿下不喜欢我,怎么会……”
“自作主张。”
姜昀眸光下移,落在她一张一合的唇瓣上。
兴许是染了泪水,此时看起来倒是如同晨起的娇花一般惹人怜爱。
“小九,能欺负你的,只有孤。”
“换作旁人,打回去,别给孤丢人。”
他抬手过去,有几分粗粝的指腹,将她不自觉流下的泪擦干净。
姜容音抿唇点头。
姜昀彻底松开她:“去东宫吧。”
“昨日的事情才发生,会被人看到的。”
姜容音有些犹豫地说了句,姜昀侧身。
他未发一言,姜容音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我回去换身衣裳。”
说完后,她伸手扯住了姜昀的衣袖:“殿下等我。”
姜容音少有的女儿家姿态,不似前几日的锋芒毕露,满身是刺。
倒是软和得像是一滩水一般。
姜昀没多说,抽走自己的衣袖便离开了。
等他走远后,姜容音面上的表情一瞬落下。
她当然知道,姜昀不会被她糊弄过去。
只是坚硬的壳子穿久了,总要露出肚皮给他摸一摸。
不然姜昀防她跟防贼一样。
“走吧,回光华殿。”
姜容音对着宝银说了一句,主仆二人朝着光华殿位置走去。
等姜容音在光华殿换好衣服去了东宫后。
向明也回来了,听他说,陛下得知陈荣的那番话,气得不行。
当即就让人送了陈荣回去,还下了诏令,让陈家此生都不得再入京城。
可见陛下有多生气了。
姜容音走进永信殿中,姜昀正坐在桌子旁批折子。
“殿下。”
她走过去,俯身行礼。
听到姜容音的声音,姜昀嗯了声,让她过来研墨。
“若是不解气,就让向明去颍州一趟。”
“为何要向明去颍州?”
姜容音研墨的手一顿,有些不解。
她看着姜昀握笔的手蹲下,抬眼看向她:“替你打一顿陈荣。”
“打陈荣还得去颍州?”
姜容音垂眸,从前还从未有过跟姜昀如此心平气和相处的时候。
毕竟姜容音见到姜昀,恨不得捅他一刀。
眼下的忍耐,都是为了燕射宴,再忍忍。
姜昀伸手过去,拉住姜容音,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你以为,陈家真的如外界所言,世家大族,光鲜亮丽吗?”
他的指尖在姜容音手腕间摩挲,眸光晦暗不明。
陈家当然不如表面上的光鲜亮丽,甚至可以说,内里早已腐烂透了。
所以陈荣才没有拒绝这门婚事。
正如他自己想的一样,娶了姜容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即便是这样,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