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侍卫根本就不是萧稷的对手,他左右开弓,手起刀落,把那些围上来的侍卫打得落花流水,根本近不得他的身。
突然一个暴喝,光脑袋梁炎手举长刀,直逼萧稷。
他日日苦练,等的就是这一刻,一出手就是狠厉的杀招。
萧稷久经沙场,一脚踹飞逼近身前的侍卫,迎战梁炎。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梁炎招招致命,不留余地,萧稷直面梁炎,被动接招,已经无法分身应对身后那些侍卫。
只听得“哐当”一声响,有人替他挡住身后刀剑,来不及多想,两人已经自然的背对背,分别成为对方坚实的后盾。
不出半刻功夫,对方再多人手,再加上梁炎,竟是半点近不得两人的身。
那支援萧稷的人,一副男仆打扮,但武力不在萧稷之下,一看就知道是乔装打扮蒙混进王府的高手。
邹泽冷笑,手把手教五皇子拿火铳对准了萧稷,随着“轰”声巨响,五皇子手上一震,萧稷左肩中枪,他一个踉跄,不为这点伤动摇,依然咬着牙稳稳站住,右手继续接招。
还能这么玩?
五皇子两眼兴奋。
“哎呀!失了点准头,没事,再练。”邹泽遗憾的耸了耸肩,喊话梁将军:“老匹夫后退!”
那声枪响,萧稷受伤,梁炎已经知道邹泽拿出了杀手锏——火铳!
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打偏了,他也得玩完。
梁炎听话后撤。
眼看五皇子手里的火铳再次对准萧稷,施音禾目眦欲裂,她知道那东西的厉害,说时迟那时快,施音禾一个急旋刀,打飞近身几个侍卫的剑,快速挡在萧稷身前。
“轰”
火铳再次响起。
施音禾只觉身上一痛,顿时手脚发软,身体控制不住往后倒。
她看到刺眼清亮的天空在眼前游移,白云就像轻柔的棉团,托着她绵软的身躯,往远方飘荡。接着,萧稷那张胡子拉碴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两眼通红,拼命嘶喊着什么。可惜她听不清,还有何庚的声音、其他别的声音,她都听不清。
……
萧策看到萧稷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疯了一样冲出睿王府,从他手里夺了马匹,翻身上马,往城外疾驰。
萧策打马紧随其后:“大哥,是不是音儿?她什么了?她……大哥……”
萧稷没应他,只拼命刺打马屁股,疾足狂奔。
他们在邳州城外二十里的一处农庄停下脚步,萧稷抱着昏迷的施音禾踹门而入。
里头的人看到几乎疯魔了的萧稷,大惊失色,赶紧协助他把人带进内屋,脱衣服,止血,敷药,再止血,再敷药……
血什么止都止不住。
吊了参汤,施音禾稍微醒转,她迷迷糊糊看着萧稷两眼猩红的样子,还有萧策疯一般喊她“音儿,快醒醒,醒醒,不能睡,求你了,不能睡过去……”
“你们……这样……止不住血,得……把铁弹头取出来……”她硬撑着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听不清。
“你醒了?音儿,没事,别怕,有我呢……”萧策欣喜若狂,想抱住她安慰她,又看她浑身是血,无法下手,心疼得胸口揪痛。
“我说,取出弹头……”施音禾拼尽全力,尽量把话说清楚,她可不想死,可这帮人这么折腾,她迟早血液流尽而亡。
“不行,没有麻弗散!”
还是萧稷知道她的意思,但马上否定。
她摇头:“直接切开,取出来,要快!我能承受……”
萧稷的面容因心疼而扭曲,他知道生生割肉取出子弹的疼,那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萧策很快也听懂了,他几乎要疯了,拼命摇头:“不行,你会疼死的,不行……”
“再不取……死……死得更快……”施音禾已经接近弥散,她再也说不出一句整话,又昏厥过去。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不断往外渗,止都止不住,施音禾的脸惨白如纸,气息孱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弥散消失。
“割!”
萧稷咬着牙,说得斩钉截铁。
所有人都惊呆了。
战场上,这样的事不少见,但往往把断箭挖出来,人也跟着不行了。谁都说不出来,是生生痛死的,还是血液流尽没的。那些人,还都是男人。此刻,施音禾是个女子,她如何承受?能不能扛过去?谁都无法保证。
萧策绝望的看着施音禾,又望向自己的大哥,想哀求他不要这么做,又渴望他能把她救回来。
“割!”萧稷两眼猩红,带着母兽般的凶残盯着萧策:“你,不想看她死,就给我滚出去!”
他单手指向大门。
其他人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烧水、烫刀、煮毛巾……备止血散。还有人帮忙按住她的四肢,以防她因疼痛剧烈挣扎,动到刀口。
萧策摇头,再摇头,已经被萧稷徒手拎起衣领,丢出门外,当着他的面恶狠狠关上门。
萧策没有挣扎反抗,他其实很清楚,那是她唯一的活路。
但他没有勇气看音儿被利刃生生剖开皮肉,他觉得他会疯掉。
萧策心如死灰,凌乱的黑发垂落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