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笙大方承认:“知道,小生嗅觉很好,闻一下就能知道配方是什么,看神医您这反应,小生列出的这个配方……完全对了?”
赛天英:“没错,是这个配方,不过……”
他回身,在对面的椅子坐下,表情也复冷了过来。
“规矩就是规矩,不是贡献我一个配方,我就同意帮你治病的。”
说到这,他光明正大地打量了连笙一眼后,竟分析了起来,“看公子这神色,确实是患了疑难杂症,但还不到马上断气的地步,我也能给公子医好。
但是,我赛天英有三不医,不是将死之人,我不医,女人不医,朝廷命官不医。
而公子,目前已经中了一条。
其二,我看公子是雌雄同体之相,难辨是男是女,公子老实交代,是否是女扮男装?
我看公子身上,有书卷气息,该不会是去考取过功名的秀才吧?”
连笙心中诧异,这个赛神医,挺会看人的。
她没有一丝慌乱,语气沉稳地问道:“赛神医,难道是女人,是朝廷命官,非将死之人,您都不医?”
赛天英语气冰冷决绝,“别说三条了,就是中一条,我也不给医。规矩就是规矩,我怎么可能会为了阁下破例。”
说到这,他把纸条撕了,下了逐客令,“你们走吧,我当今日没见过配方,不会把配方流传出去,但也不会破例,医治公子。”
连笙没有妥协,“赛神医,不瞒您,小生是上河县县令。”
赛天英冷哼一声,“那我就更不能医阁下了。”
连笙特意问:“医者仁心,不管是哪位大夫,都不会见死不救有病不给医。小生想,既然赛神医会立下这三不医的规矩,是否是被女人和官员,伤过?”
闻声,赛天英神色一怔,但转瞬面色又复冷,心中自嘲一笑:“呵,就是被那对狗男女所伤,才定下的规矩。我恨他们,今生,绝对不医那两类人。”
狗男女?
听到赛天英的心声,连笙神色一惊。
赛神医定下这个三不医的规矩,难道是因为心爱的女子,被当官的男人夺走了,怀恨在心,才定的规矩?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解释得通为什么会立这样的规矩了。
和她当初对赫连璞玉分析过的一样,定是当官的得罪过,也被女人伤过,赛天英神医才会立下三不医。
要想让赛天英心甘情愿替自己治病,首先要把对方的心结解开才行。
好不容易藏起来的剜心之痛,又被提及,赛天英瞬间不耐烦了。
“这是本人的事情,与阁下无关,还请阁下速速离开。”
连笙微微点了点头,没有继续纠缠,“无意冒犯,抱歉,那我二人就不打扰赛神医了。”
顿了顿,她又道:“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别人是逍遥快活了,但伤得是自己,小生还是希望赛神医能尽快走出这段悲伤,不必为不值得之人苦恼。”
说罢,连笙给了赫连璞玉一个眼色,二人便就往外走。
连笙口中那句“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让赛天英听了,心有所动容。
是的,因为那对狗男女,他一直为难着自己,每每想起,都有剜心的痛,恨不得亲手刃了那对男女。
也因为自己的事情,拒绝了好多身患重病的好人,忘记了学医的初心。
塞天英捂住生疼的胸口,犹豫片刻,说了句:“回来。”
连笙转身,走了回头,神色平静:“赛神医还有事?”
赛天英望着她,表情淡漠,“叫你回来,我是要提醒你,你身上这种杂症,只有我赛天英能医治,这种病虽然暂时要不了你的命,但是会让你日渐生不如死。”
连笙淡淡一笑,“好的,多谢赛神医告知。告辞。”
赛天英再次提醒,“这种怪症格外折磨人,你会一天过的比一天惨……”
突然,赫连璞玉的身影掠过来,一把揪住了赛天英的衣领,怒道:“住口,既然你不医她,就不要刺激她。”
赛天英不耐烦,“松手。”
赫连璞玉愤怒了片刻,便放低姿态,恳求:“救她,你要多少钱,我都满足你!”
赛天英尝试挣脱,但挣脱不了,也从来无惧威胁:“不可能,我不会破了我的规矩。”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患者的随行之人,会武功,还把他架得死死的,快透不过气来了。
明明他也会武功的,但在这个相貌绝世的男子面前,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连笙把赫连璞玉拉了回来,“连玉,回来,咱们别动手,咱们走吧。”
赫连璞玉听她的,没有动手,松开了赛天英的衣领,转身走人。
看着连笙的背影,他心痛如绞。
她会一日比一日过得生不如死,他如何忍心……
就在这时,赛天英又出声:“回来。”
连笙再度折了回来,“既然本官不符合您的医治标准,本官就不耽误您了,另找他人。”
赛天英这会,态度出奇的好了不少,他问:“你真是上河县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