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笙直接去了赫连璞玉所居住的院子。
到了院中,她只看到左刚正一个人坐在院中的石桌边,盯着面前的棋盘,拧着眉,苦思冥想。
似乎是被当前的棋局,难住了,不知道接下来下哪一步好。
未靠近,连笙叫了一声,“左刚。”
闻声,左刚回过神,抬头望过来之际,连笙已经走到他跟前。
他马上起身,朝连笙抱拳颔首,恭敬道:“左刚见过李大人。”
连笙笑道:“你我都如此熟悉了,以后,不必再行此大礼。”
她打量了棋盘一眼,笑问:“一个人下棋呢?”
“方才和公子一起下的,然而公子下了一步后,我就无路可走了。”
说到这,左刚尴尬一笑,“棋艺不精,让李大人见笑了。”
连笙:“谁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你下不过你家公子,说不定你其他方面,你家公子不如你,所以,不必为此介怀。”
“呃……”左刚欲言又止。
其实他想告诉李大人,他其他方面也不如公子!
公子武功比他高,棋艺比他精,家底还比他厚。
公子为人温和沉稳,不像他,有时候容易鲁莽行事。
“我师父呢?”望了周围一眼,连笙问。
左刚:“公子下了一步棋,就去挑药材了。”
连笙:“挑药材做甚?”
左刚回道:“给李大人你泡药澡用的,李大人不是要习武嘛,需要改善身体。”
“习什么武呢,李大人这体质,根本不适合习武,哪怕把任督二脉打通,也无济于事。”
然而左刚的心声,被连笙听得一清二楚。
拜师是假,习武亦是假!
那个男人的目的,越发明朗了。
连笙问道:“那我师父,要忙多久呢?”
左刚示意道:“李大人先在这里坐会吧,公子忙完,就回来了。”
说到这,他灵机一动,故意吐槽起自家公子:“李大人有所不知,公子待您,比待他自己还要好。就说要给您准备药浴这事吧,凡事亲力亲为,都不需要我这个手下插手,就怕我做得马虎。”
连笙感激一笑,“我知道师父对我很好,能遇到这样的师父,是我的福气。”
“李大人……”
其实公子的初心,并非是收徒。
话到嘴边,左刚又不敢开口。
他想帮公子,向李大人坦白心意,但又怕李大人不喜欢男的,害得公子最后不但连李大人的心得不到,还要被李大人厌恶。
还是不说了吧,这个事情,公子自己看着办。
见左刚欲言又止,连笙尝试倾听,但没有听到左刚的心声,“左刚,你想说什么?”
她心中感到不解,怎么这读心术断断续续的?受什么因素影响?
“回李大人,没什么,您坐会,我去给您泡壶茶。”
说罢,左刚离开了院子。
这会那对主仆都不在身边,连笙无所事事,打量了棋盘一眼,随即帮左刚下了一步棋。
一子下去,错综复杂的棋局,瞬间就明朗了。
等了小会,还是没等到赫连璞玉,连笙直接去了后院。
她想,药材应该是放在后院里的,去后院,应该能见到那个男人。
望月轩很宽大,用现代话说,连笙感觉自己走了有十多分钟的路程,才到后院。
这会已经入夜了。
因夜色的缘故,后院方向的路光线不太好,她也不敢走太快,怕又扭伤了脚,烦扰那个男人替她治伤。
一进入后院,光线就比外面充足很多了。
后院里设有很多架子,架子上摆着不少筛子。
筛子里,都是各种各样的药材。
定是白天有放在院子里晾晒,不然为何现在还未收起来。
一进入后院,连笙就听到拨弄药材时,药材剐蹭过筛子的声音。
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声音特别清晰。
连笙的心跟着都抖了一下。
根据声源辨别,此刻那个男人就站在第三排架子后面,收拾着药材。
她轻步走了过去,忽然拨弄声消失了,紧接着传来男人的声音,“说了不用你收拾,该忙什么就忙去吧。”
连笙脚步一顿,心道:“以为我是左刚?”
这会,站在第三排架子后面的赫连璞玉,听到连笙的心声,神色一怔。
是他的丫头来了!
连笙继续往前走,直到站在第三排架子的另一边。
隔着架子,她看到了此刻正站在她对面,轻轻挑着药材的赫连璞玉,高兴地地招了招手:“师父,徒儿来了!”
之前已知她到来,这会赫连璞玉故作一惊:“莲生?你怎么来了?都忙一天了,怎么不早点休息?什么见师父都可以,但你的身体很重要。”
连笙隔着架子,道:“徒儿没事,今天徒儿基本都是在衙门坐着办事的,并不觉得有多累。”
说不累是假的,单单动脑筋就比较耗神了。
如果不是想着了解拜师仪式这事,她今晚应该不会来望月轩。
毕竟身体重要,一定要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