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在一道肃然威严的声音中,连笙从后堂走了出来。
当站在案台前,微微调整了一下官帽,这才拿起惊堂木一拍,“升堂!”
随着她话音一落,一个身材清瘦的,相貌普通,书生扮相的二十左右的男子,稍微提着衣摆,微弓着身子,快步走了进来。
到了公堂中央,双手把衣摆上的褶皱拂去,跪了下来,“小生吕德才,拜见青天大老爷。”
报案人举手投足,过分得体周到,连笙一一看在了眼里。
她问:“吕德才,你击鼓,所为何事?”
吕德才声音嘶哑,仿佛很痛苦:“小生要状告西城钟家啊,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连笙问:“那钟家怎么对你了?你们有何过节?”
吕德才痛心疾首道:“我与钟家小姐自小就定了亲,这门亲事,还是双方长辈亲口定下的。”
“说好我年满十八,便可迎娶未婚妻钟素过门,可钟家二老不同意,让小生考取了功名,再来迎娶。”
“两年前,钟家二老说好的,不管小生考得如何,上榜落榜与否,都会同意小生迎娶他们的女儿,但近日,又悔改。”
“他们以小生落榜配不上他们女儿为由,拒绝这门婚事,还不经过小生同意,单方面悔婚。”
“如今,他们不仅让他们的女儿与别人定婚,还处处刁难小生,把小生赶出上河县。”
“小生不得已,只能寻求官府,请青天大老爷,替小生做主。”
“那些人太势利了,见我吕家在多年前衰败,他们看不起小生今日如此穷酸,就拒绝这门亲事。”
“求青天大老爷为小生做主啊!”
连笙听到这里,捏着下巴想了想,随后问:“吕德才,以你所言,你是想迎娶钟家小姐?还是要他们赔偿你?”
吕德才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位县令大人会如此直接。
见他这时垂眸,要沉思的节奏,连笙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此时,她听到吕德才在心里说:“那个未婚妻太丑了,我才不要娶,最好知县大人能让钟家赔我一笔钱。有了钱,我就可以把风月楼的琴雅姑娘赎走了。”
连笙听到这里,眼神危险地一眯:“真的是钟家单方面悔婚?”
吕德才的神色慌乱了一下,但很快掩饰了过去,“大人,此事千真万确,求大人替小生做主。”
连笙果断回复:“行,只要你们当初定婚的依据还在,本官就勒令钟家履行婚约,让你迎娶钟家小姐。”
吕德才又是一慌,心道:“大人不是应该觉得,这桩亲事门不当户不对,让钟家赔点钱给他就行?”
连笙听到吕德才这番话,眼底掠过一抹冷光。
这人,还是为了钱!
“大人,钟小姐已与他人有婚约,小生就不破坏人家的姻缘了。既然我与钟家小姐无缘,小生只要钟家给个态度,便可。”吕德才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说道。
这时站在边上的经仁提议:“大人,这是典型的嫌女婿家道中落,不肯把女儿嫁过去,怕女儿吃苦受罪,往往这种纠纷,让女方这边,赔点钱得了。”
经仁这番话,正中吕德才下怀,心道:“对,就该这么判。虽然不是钟家提的解除婚约,但占理的是我,大人肯定站我这边的。”
连笙这时刚正有力地道:“吕德才,本官现在就让人去传钟家人,如果真如你所言是他们单方面悔婚,那么,双方商量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说到这,连笙吩咐经仁:“去,派人传钟家人。”
吕德才跪在地上,微低着头,趁连笙看不到表情之际,嘴角轻蔑地一勾,心道:“请钟家人来也没用,他们肯定会承认是他们单方面悔婚。”
没那么快传人来,于是连笙休堂了。
她回了后堂,喝着慕容秋泡的茶,思索着钟家和吕德才的案子。
“大人,今天的案子难到您了吗?”慕容秋笔直地站在一旁,问道。
连笙跟她细说:“报案人嫌弃未婚妻丑,不想娶,又想让未婚妻这边,赔他钱,好拿这笔钱,去赎他在青楼里认识的相好。”
慕容秋分外惊讶,“还有这种事?”
连笙:“天地之大,无奇不有,见怪不怪。本官怀疑钟家并没有悔婚,只是报案人施计让钟家被迫单方面解除婚姻,这样,过错全在钟家这边。”
慕容秋问:“那大人打算怎么判?”
连笙冷冷道:“如果钟家这边没有单方面悔婚,报案人特意为了钱设计了钟家人,那么,精神损失费,他是绝对拿不到的,还得治他一个欺诈之罪。”
没多久,钟家人被传到了堂上。
连笙出来后,一拍惊堂木,继续升堂。
“草民钟桓,携贱内李氏、小女钟素,叩见大人。”
说罢,钟老爷一家三口,给堂上的连笙,跪了下来,并磕了一个头。
连笙示意道:“抬起头来。”
磕了个头后,钟老爷一家三口,抬起了头,看向她。
连笙打量起了这一家三口的面相。
经仁方才在后堂跟她说,钟家是开染坊的,在上河县,是很有钱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