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有越烧越旺的趋势,而赵睿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宋初静心中越发着急,再不离开恐怕就连他们也要葬身火海了。
她抱住他的胳膊,准备拖他起来的时候,突然听到天空轰隆一声巨响,数道闪电划过,豆大的雨水倾盆落下。
大雨很快就将大火熄灭了,但宋初静和赵睿也瞬间成了落汤鸡。
赵睿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到清醒了,他擦了擦脸,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师父冲进火海的地方,踉跄着脚步走过去。
宋初静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很担心地跟在他的身后。
大火烧过的地方全是焦黑的一片,无论是生物还是土地,都无一幸免。
不要说神医的尸体了,大火早已将他燃为灰烬,加上雨水冲刷,连痕迹都不留下一点。
赵睿捂着腹部,双膝跪地,对着神医消失的地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他的神情悲痛难耐,身上的痛都比不上心中的痛,虽然他与师父只是相处了短暂的时间,但他一直非常尊敬他,把他当作第二个父亲。
可如今,师父就这样死在他的面前,他亲眼目睹着,竟无能为力。
赵睿面色惨白,低着头,突然整个人无力地倒向一边。
宋初静被吓坏了,连忙冲了上去,将他扶起来。
可是他已经昏迷了。
他不仅身体被捅了一刀,现在鲜血不停往外流,心里还受到巨大的打击,一时承受不住,就晕了过去。
宋初静真的太难了。
虽然现在雨小了一点,但下过雨的泥路,走几步就会陷进去,还很滑,容易摔倒。
她还要拖着一个比她还重的人。
但再难她也要带他回去。
本来她有想过自己先跑回去寨子里找人来帮忙的,可是安雅今日将岛内的壮丁铁牛和阿归都带走了,就连小六也因为要帮赵睿办急事,暂时离开了,如今岛内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根本帮不上忙。
宋初静深呼吸一口气,活动下手脚,将赵睿两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步一步朝前面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宋初静觉得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她停下来检查赵睿的伤势。
此时的雨已经停了,宋初静为他擦干净脸,他的脸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也是发白的。
刚才宋初静已经简单为他包扎了下腹部的伤口,已经不见有血流出,总算没那么严重了。
宋初静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了。
不行,她还要站起来,将赵睿拖回去,不然在这黑夜里,不仅有伤,身上还湿透了,低温症发作的话,他们恐怕都熬不到天亮。
宋初静给自己鼓鼓气,再次将赵睿的手搭到自己的肩膀上。
突然耳边传来微弱的声音。
宋初静惊喜万分,扭过头去,只见赵睿微微睁开眼睛,嘴巴在蠕动着,好像在说些什么。
她将耳朵凑近,听到赵睿模模糊糊说了几个字:“自己,走。”
宋初静却坚定地对他说:“我说过,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们无论去哪里,都要一起的。哪怕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赵睿已经虚弱地再次闭上眼睛,听不到她这番感人的话。
但宋初静这番话,不只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身体突然充满了力气,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再次拖起赵睿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宋初静觉得自己都没有了力气,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公鸡啼叫的声音。
快到寨子了,宋初静的内心又燃起了希望。
她突然想起在铁牛的院子里见过一辆木头车。
她将赵睿放在路边一块石头上,然后用尽力气跑向铁牛家。
幸好寨子里的人都是夜不闭户的,宋初静轻轻一推门,门就开了。
院子里确实摆放着一辆木头车,宋初静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她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倒下。
宋初静推着木头车,找到了赵睿。
再慢慢将赵睿搬上木头车,一系列动作下来,她已经气喘吁吁了。
她靠在木头车边上,看着昏迷中的赵睿,感慨道:“我这么辛苦救了你,如果你日后敢负我,我定要你好看!”
昏迷中的赵睿眉毛颤抖了下,宋初静歇息了一会儿,重新出发。
这次有了木头车的帮助,省了很多力气,虽然走得也慢,但比她拖行的速度快多了。
宋初静终于将赵睿拖回到他住的地方,她来不及休息,又跑去厨房烧水,煮姜汤。
她将他身上的脏衣服都脱了,也管不了男女有别,用热毛巾帮他擦了一遍身子,伤口洒上金创药,再包扎一遍,最后穿上干爽的衣服,一番工夫下来,宋初静累到手指都在颤抖。
姜汤也差不多可以喝了,她先自己干了一杯,这时候她可不能倒下了,不然没人照顾他。
她再扶着他一点一点喂他喝下姜汤。
糟糕,他的身体越来越烫,怕是伤口引发了炎症,加上淋雨,发烧了。
宋初静急得团团转,这里是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