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德镇的日子,虽平淡但总是过得很快,宋初静每日都会到鹰岭崖走一圈,差不多每一寸土地都已经踏足,哪个角落有什么花,哪个地方有蚂蚁洞……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对于穿越的大门依旧成谜。
闲时宋初静就和往昔一样到市场与朱大嫂八卦下,小镇的人日复一日的生活自然没什么波澜,但听朱大嫂一直提起新来的县官大人,据说赵睿走后,接任的县官是个年过五十的老人家,不到一年就退休了,这不,朝廷又派了个新县官过来上任,这次来的是新晋探花,年纪轻轻。
在朱大嫂的口中,这新县官与赵睿当年刚来有德镇的时候一样,因为年轻英俊,备受镇上大家闺秀的喜爱,近日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镇上谢家姑娘和陈家姑娘为了新县官大人,撕破脸皮互相争抢。
朱大嫂讲得口沫尽飞,“这谢家是镇上最有钱的人家,而陈家长子在朝廷当大官。这场斗争很精彩,甚至有人偷偷设了赌盘,很多人在押谁会胜出。”
宋初静讶然,闹得这么大。
“目前押的最多是哪家姑娘呢?”宋初静好奇地八卦道。
朱大嫂眼睛瞟了一眼周围,见无人注意,方才小声说道:“目前自然是押陈家姑娘的人比较多。”
“为什么?”
“这个世道,有钱不如有权,有个在朝廷当官的大舅子,可以平步青云,以后甚至可以到汴京城当大官,而谢家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商人,对他的前途是没有多大的帮助的。所以大家都押宝陈家姑娘。”
宋初静恍然大悟,古往今来皆是如此,有权还用愁没钱吗?
宋初静刚回来,从来没见到新县官大人的风采,这么一闹,竟十分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如此本事让两家姑娘为他争得头破血流。
街上一阵骚动,一群人突然围起来,朱大嫂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什么,她拉着宋初静的衣袖,兴奋地说道:“县官大人和谢陈两家姑娘居然同时出现,这好戏是要开锣了吗?”
宋初静好奇地张望了下,除了人墙还是人墙,她不禁皱眉,这小镇的人未免也太八卦了吧,围了好几层,压根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朱大嫂见宋初静这么好奇,便直接拉起宋初静,用她肥胖的身躯冲出一条血路,让宋初静硬生生挤进了第一排。
宋初静感激地看着朱大嫂,竖起大拇指。而朱大嫂的注意力全在眼前三人身上了,完全没看到宋初静的手势。
宋初静将视线转向三人,难免吃了一惊,这谢陈两家姑娘长得太磕碜了吧,一个长得跟如花一样,脸上都能看到胡须根,如果不是穿了女装,都以为她是个汉子;另一个骨瘦如柴,脸部凹陷进去,深深的黑眼圈,不说还以为她得了什么重病。
再一看传闻中的县官大人,他倒是有让人为之倾倒的本事,不仅脸长得俊俏,身材也是挺拔有型。
两家姑娘正一左一右拉着县官大人的手,用的力气貌似不小,姑娘们的脸都涨得通红,但英俊的县官大人纹丝不动。
她们只好放弃拉扯,改别的路线。
只见长得像如花的谢姑娘搔首弄姿,用一根手指将一缕头发卷来卷去,声音做作地撒娇:“龙大人,这天气冷了,我家特地从边疆买了几十头羊回来,不如去我家喝个热腾腾的羊汤,大口吃肉。”
骨瘦如柴的陈姑娘见状,扭起了不明显的细腰,用手半遮脸,作娇羞状,发出娇滴滴的声音:“龙大人,我家兄从汴京城特定带了名家大师的书画,不如去我家欣赏一番。羊肉那么膻,有什么好吃的?”
谢姑娘一听就不乐意了,放下摆弄头发的手,“啧啧名家大师的书画,还不知是真是假呢?像这样的书画,我家大把钱,可以买到一堆。”
陈姑娘削瘦的脸因咬紧的牙更加收紧,她突然笑开,阴阳道:“不愧是暴发户,听说很多人卖假货给你家,你家还当宝一样珍藏吧。”
“你!”谢姑娘被戳到痛处,怒目而视。
眼看就要吵起来了,站在中间的龙大人举起手,作投降状,语气淡淡地说道:“两位姑娘稍安勿躁,本官今日哪里都不去。”说着他环视一周,手指着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宋初静,大声说道:“这位姑娘,你不是报官说被盗了东西吗?本官今日有时间正好可以处理。”
正在吃瓜的宋初静疑惑地瞪大双眼,她啥时候报官了?
当她看到龙大人使的眼色,秒懂,随即配合演起戏来,只见她用力点头,大声说道:“大人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最好现在!马上!立刻!帮我找到小贼,拿回我的东西,那可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的纪念。”
说着还装作要哭的样子,宋初静用手帕遮脸假哭,演戏而已嘛,谁不会啊。
一直站在原地的龙大人终于动了双腿,他走到宋初静跟前,一脸正义凛然地说道:“姑娘你放心,本官作为一县之主,绝不会姑息这种鼠辈之为,一定会为你抓到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