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宴会后妃都没有去,日渐长大的公主们也没去几个。
当然这种热闹,自家这几个都少不了,圆圆是自己想去,安安是康熙特意叫的。
噶鲁玳把三胞胎打扮的漂漂亮亮送出门,安安早前让人传了话回来她就不回来换衣裳了,一会儿直接去。
噶鲁玳都两天没到大闺女了,自从那日和太皇太后坦白以后,安安几乎就住在了太皇太后的大帐。
一老一小也不许人打扰,连康熙都笑着说安安又弄出什么好东西哄老祖宗高兴。
也挺好,最起码太皇太后没有再一次偷偷出去飙马了。
“格格,您脸色不大好。”
文竹给噶鲁玳擦着刚刚洗过的头发,这一下走了快一个月,即便是铺的厚厚的垫子,车马荡起的灰尘太大,车帘大部分时间都拉的紧紧地。
坐一天两天还能忍,时间一长睡醒起床就上车,在车上无事可做又睡,睡睡醒醒直到晚上扎营的时候。
因为是临时的营地,噶鲁玳被上次的行刺乌龙有点吓着了,总怕哪个黑影里蹦出个大汉,所以也就不到处乱走。
白天在马车上虽然睡得不安稳,还是走了瞌睡,晚上就睡不着,没几日就成了恶性循环。
到木兰围场的前两三天,噶鲁玳就头昏昏食欲不振,白太医兰太医连带着她自己都把了好几次脉。
最初,噶鲁玳也以为是有孕,可三个人都没有把出喜脉。
白太医说许是水土不服,外加马车上憋闷,是故神思倦怠胃口不佳。
“无事,这闹闹哄哄半晌,昨晚上也没睡好,有些头疼,一会儿我睡一睡就好了。”噶鲁玳闭着眼睛只觉得眼皮子沉的。
“格格,晚膳有什么想吃的么?”文竹心里不安,这几日主子进的都不太好。
噶鲁玳摇摇头,“不知怎么着,总是胸口闷闷得,时不时犯恶心。要不是每日白太医都来给我请脉,我都以为我又有了。”噶鲁玳苦笑。
文竹眼中除了那几年,后来即便刚进宫那时候皇上发疯,格格也没有这么没有精神过。
“许是这个小主子是个害羞的,月份浅所以太医没有看出来。奴婢给格格下一碗稀稀的清汤面,在放一把小青菜吧。”文竹哄着噶鲁玳,想让她多少吃点东西。
噶鲁玳摆摆手,“等我睡醒再说吧,不用告诉皇上,而别告诉孩子,皇上这时候正忙,孩子们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要是知道我不舒服又要守着,他们难受我也歇不好。”
文竹看着主子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忽然眼睛一酸,赶紧仰起头,还好格格闭着眼睛没看见。
“格格,头发烘好了,铺盖也铺好了,奴婢扶您去睡吧。”
“嗯。”
噶鲁玳声音原就较正常女子低,这一声“恩”更是几不可闻。
文竹轻轻给噶鲁玳盖好被子,轻手轻脚退出了帐子。
“文竹姐姐,这是怎么了?”白檀正好端着热好的奶茶回来,看到文竹眼圈红红偷偷在抹眼泪。
文竹只摇头,接过托盘低声吩咐,
“你趁现在那边夜宴刚起应该还没人喝醉,快去把白太医请来,我看着主子不太对劲。”
白檀也瞬间吓白了脸,“刚刚沐浴的时候看着主子还挺高兴,我还道是不坐车了主子就好了,这……姐姐我这就去。”
“你悄悄的去,主子说了不能让前面知道。”
白檀重重点头,扭头就走了。
文竹没有吧奶茶端进屋,格格本就想吐,再闻到这腥膻的更该不舒服了。
重新坐到噶鲁玳的脚踏上,文竹看着自家格格那张艳过朝阳美过烈酒的脸,此时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轻轻蹙起的眉头昭示着她睡着了依然很是难受。
文竹轻轻试了试噶鲁玳的额头,并不发热。
这也不像是着凉,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身子骨一向好的格格竟然一日比一日的衰弱。
白太医进帐的时候,文竹两只眼睛已经哭成了兔子。
看到白太医,文竹赶紧擦掉泪,一个姿势趴的久了,猛一站起来差点就摔在地上。
白太医看见一向稳重的文竹都在无声哭泣,也顾不上礼仪,在他眼里噶鲁玳不仅是什么贵妃,更是是他最最得意的门生,是他甘愿断掉过去来保护的孩子。
来回换了好几次手,白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
帐子里的几个丫头都紧张的等着白太医的消息。
终于白太医收回手,指了指帐子外,白檀赶紧扶住已经不年轻的白太医。
“白太医,格格她?”
“怪就怪在我依然看不出娘娘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脉象上也仅仅有些疲劳过度休息不足,怪哉!
今夜文竹姑娘好好守着娘娘,我这去开个安神的方子,要是娘娘醒了就让她喝下,若是睡得安稳就不要唤醒她。
若有反复立刻来寻我,明日一早我也会再来。”
两个小丫头跟着白太医去写方子,白檀拉着文竹,“姐姐,咱们真的不告诉皇上么,梁公公和青萝姐姐都在宴上,我,我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