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底细(1 / 2)

当天晚上。

孟姑姑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炸了!

原本打算好的给这王家姑娘一个下马威,好生让她学一学宫里的站规矩。

谁知这姑娘竟没撒谎,竟真是起五更的功夫——头顶着一碗水,她能纹丝儿不动、昂首挺胸地一口气站半个时辰!

与此同时,她还能跟你聊天!

实在是要被聒噪死了,孟姑姑只得停了她的仪态课,让她早些睡:“明儿五更起,我瞧瞧承徽的拳脚功夫。”

回到房间,门关死。

孟姑姑缓缓倒在床上,用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而回到房间梳洗睡下的王熙凤,却还精神着,遣散众人,叫了黑猫:“来,说说,你都瞧见什么热闹了?”

黑猫仍旧蹲在脚踏上,仰着头,张了张嘴,大约是觉得脖子有些累,抬腿便跳到了床上。

王熙凤一巴掌把它拍下去:“蹬鼻子上脸是不是?!说就说,不说滚!”

黑猫摔了个嘴啃地,爬起来低着头舔舔下巴,丧丧地走开两步。

终究还是不乐意仰着头,便跳到了床边一张高几上,冲着床上的王熙凤喵了几声。

王熙凤若有所思:“他们如此怠慢,这位孟姑姑竟没翻脸?真是好涵养!她是什么来头?”

黑猫:“喵~”

“你不知道?!”王熙凤白了它一眼,“废物!”

架子上的鹦鹉跟着她出声笑骂:“废笔!”

黑猫一个猛回头,冷森森地看向鹦鹉,张开了嘴,低沉地“嗷呜”一声,不似猫嗔,倒像虎啸。

鹦鹉夷然不惧,甚至还拍了拍翅膀,嘎嘎笑着,再添一句:“杂毛儿废笔!”

黑猫一下子炸毛,叫都不叫一声,纵身一跃,朝鹦鹉扑了过去!

鹦鹉飞离了架子,可因为脚上还挂着锁链,飞不了太远,大翅膀便不停地扑扇。

黑猫灵巧地蹲在架子上,亮出带勾儿的利爪去拍抓鸟儿。

鹦鹉则一边用翅膀去抽猫脸,一边用鸟爪还击猫爪。

一时之间,猫绒与鸟羽齐飞,喵呜与“杂毛”共喝——

“得,里间儿那一猫一鸟又干起来了!”

在门口值夜的平儿忍不住小声对来帮她铺床的安儿抱怨:

“姑娘也不管管!把鹦鹉挪出来,或者把乌金抱出来过夜,不好么?”

安儿捂着嘴笑:“我怎么瞧着,每回他俩打架,姑娘都看得乐乐呵呵的呢!”

“猫可是吃鸟的!姑娘倒当看杂耍!”平儿嘀咕着,起身开门轻手轻脚地进去,先把黑猫揪住抱下扔地上,顺手给一巴掌。

再把鹦鹉抓住放回架子上,顺手也给一巴掌。

王熙凤侧身向外,两眼灼灼地看热闹,抿嘴一笑,一声儿不吭。

待平儿又蹑手蹑脚地出去了,这才嘲笑:“一年多了,谁也没弄死谁,瞧瞧你俩这点子出息!”

又看鹦鹉,“孟姑姑的底细,它不知道,你呢?”

鹦鹉抬脚抓了抓鸟喙,清了清嗓子,才道:“孟姑姑因出生在十月,故而闺名一个冬字。

“因是书香门第入宫,在尚仪局当差,很得先孝仁皇后喜爱,表字‘繁霜’便是先后亲口所赐。

“先后故去,孟氏悲痛,曾大病一场。病愈后请旨出宫,现在的墨皇后不准。

“她一向的差事便是训导秀女、宫女。

“今次姑娘的教导姑姑之职,不是陛下赐的,是她主动求来的。”

黑猫疑惑地看着鹦鹉,喵了一声。

鹦鹉不屑地嘎了一声,才道:“你光盯着孟氏有屁用?小五守着正房听了个整出。”

王熙凤伏枕细想,明白了过来:“看来这孟姑姑倒是个忠义的。她这是不想服侍第二个皇后,所以想要躲进东宫。

“而且,她还不想给东宫当正差,才挑了我这个数不上号儿的承徽。

“甚而至于,她知道贾元春也入选了,我便极有可能借故推脱入宫之事。

“到时候,只要王家稍作挽留,她便能留在宫外养老,再也不回那个地方……”

一猫一鸟大眼瞪小眼。

啊……

就那几句话,竟能推断出来如许多的信息么?!

凤凰大人就是凤凰大人,真的好聪明啊!

王熙凤早已习惯两胖只的崇拜与敬畏,自顾自翻了个身,两眼盯着帐子顶上看了一会儿。

思索已定,长出一口气,闭眼,睡觉。

三五个呼吸间,她便已睡熟。

“凤凰大人的睡眠真好……必定能长命百岁……”鹦鹉喃喃。

黑猫趴回了高几,抬了爪子洗脸,然后团好,也睡了。

鹦鹉用嘴勾着架子转了个方向,看向窗外的月亮,悠悠地叹了口气:“月出皎兮……”

“喵。”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

翌日。

天光微亮时,王熙凤便起身,漱了口擦了脸,去廊下活动开筋骨,开始蹲马步。

孟繁霜听见动静,也跟着起身。虽不打扰,却紧紧地盯着看。

王熙凤先蹲了半个时辰的马步,又打半个时辰的拳,最后又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