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蹲下身子,沉默不语。
伸出那只颤栗的右手,向着正躺在儿子怀中的妻子探了过去。
子受见状,泪水也在瞬间止住,哭声消退,看着父王的那只右手,满眼的希冀渴望之色。
可帝乙在触碰到芸汐冰冷娇躯的刹那,又瞬间缩了回去。
“父王,你怎么了?你快点让母后醒过来啊……”
“父王,求求你,只要你能让母后醒过来,受儿从今天……不对,受儿从现在开始,就会没日没夜的修炼,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神农不死经的。”
“父王,求求你,让母后撑到那个时候……”
“好不好?”
子受的声音继续响起。
“父王,受儿……求求你了……呜呜……”他的声音再次变得哽咽。
终于,台阶下有一人在帝乙将法天象地收敛后站了起来,他听闻那如同稚子般的‘天真之言’,早已经泪流满面。
他的声音嘶哑尖锐,刺得众人耳朵生疼。
“殿下,王后已经魂归于天地了!”
此言一出,子受的双目布满了血丝,扭头看向下方说话之人,愤怒咆哮道,“我父王都没有说话,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妖言惑众,我杀了你……”
“去!”
子受两指轻点,玄鸟王剑径直向着那人的脑袋疾射而去。
比干和闻仲双目紧闭,他们仿佛是已经预见到了出言之人人头落地的场面。
可整整三息过去,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噗通!
那出言之人瞳孔瞪大,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离自己眉心仅有一寸之距的玄鸟王剑。
此时他都能看到剑身上所有的纹路。
子受转头看向身旁的帝乙,怒声问道,“我不是已经及冠掌王子权柄了吗?你又为何要阻止我杀这该死之人?”
帝乙依旧沉默不语。
对着出言之人伸出右手,五指成爪,玄鸟王剑就回到了他的手中。
将玄鸟王剑又递到了子受眼前,轻轻吐出了四个字,
“他不该死……”
“我说他该死,他就是该……”子受对着帝乙在愤怒地咆哮。
啪!
可子受最后一个‘死’字还没有说出口,一道清脆的响声传入所有的耳朵。
众人抬眼望去,皆是惊骇莫名。
在那张俊逸的脸上,已经印上了五道血红的指印。
“这些话本该也是由我来告诉你的,你就算动了杀心,要杀的人也应该是我,而不是他 !”
“凭什么……凭什么……”
子受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向宫外扩散。
“是你告诉我只有神农不死经能救母后的,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凭什么……”
比干和闻仲面色大变。
倒不是因为神农不死经这个,他们闻所未闻的经书。
而是殿下的称呼!
如果说第一次还算得上一时疏忽失言,那这接连两次算什么?
“你告诉我啊……”
这又是第三次了!
帝乙看着正躺在儿子怀中的妻子,她已经没有了呼吸,那一对月眸再也不会睁开,满怀笑意地看着他们儿子的成长。
就要再次伸手向着已经永远睡过去的妻子伸手探去。
啪!
又是一声轻响,帝乙即将触碰到芸汐的手直接被子受一巴掌拍开。
帝乙看了看自己被拍开的手心愣了愣,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另一只手将玄鸟王剑插在子受身前地地上,缓缓地站起身。
“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王宫!”
声音虽轻,却格外沉重,让所有人心中一寒。
比干和闻仲面色微变,已经顾不得其它,灵力运转,将那三个囚车直接拍碎。
比干距离近些,拎了两个死囚,闻仲拎一个死囚,向着宫外飞去。
这里也就这三个死囚还算是肉体凡胎。
其余人有反应过来,百余道身影腾空而起,紧随在比干和闻仲身后,离开了王宫。
王都是禁灵禁飞,可这也大不过王上的金口玉言啊。
只是三息,随着最后一个人离开王宫,王宫内就只剩下祠堂内和祠堂外的几个人影了。
可他们虽是离开了王宫,却并未各自回府。
而是极为默契的全都落在了宫门外。
“父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受儿……为什么……”
祠堂前,子受双手死死地抱着怀中的芸汐,双目无神地轻声呢喃着。
帝乙的那一巴掌,也终于让子受冷静了下来,他的思绪在这数息间也想到很多的事情。
“你真的以为是父王骗了你吗?”
子受猛地抬头,双目盯着眼前曾经那个在他心中,伟岸如擎天之柱的那道身影。
牙齿死死地咬在唇皮上。
“你算计我!”
帝乙依旧站在那里,俯视着半坐于地上的子受,眼神冰冷漠然,仿佛是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算计?我只不过是在引导你的成长而已!”
“你想研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