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说罢,其中一位直长解释天南星毒药:
“中了此毒,会逐渐令人神志失常,且前期脉相与情志失调脉相无异,唯有毒入骨髓才得以发觉,届时为时已晚矣。”
众嫔妃闻言,纷纷面露惶恐之色,到底是谁,在宫中用如此狠毒的毒药对付万婕妤?
皇后脸上满是阴霾,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之色,“翠莲殿可还有其他发现?”
有人在她之后黄雀在后,这人到底是谁???
是闻静檀?
不,不会是她,她还有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收买得了万家家生奴!
那到底是谁?
还有谁横插了一脚?
林德除了盯着验尸体,还派人搜查了翠莲殿,他回禀道:“宫人在晚意的房间里搜出一包“天南星”毒药——”
“不可能——”晚意急不可耐地打断他,万分震惊地扭头看向跪在一旁的夏桐。
两人四目相对,发现对方都是一脸的震惊与错愕。
“是你???”
“竟然是你!!!”
夏桐脸色瞬间变得凶神恶煞地朝晚意扑了过去,揪着她的头发,狠狠扇她耳光:“贱蹄子!狼心狗肺的贱人!你竟敢下毒谋害主子?啊!!!”
“主子待你恩重如山,你,你怎敢!!!”
“难怪!难怪你最近是抢着负责主子的吃食,你是把毒都下到吃食里去了吧?”
反应过来的晚意与夏桐扭打起来,“不是我!是你!是你谋害主子,是你把药藏在我房间里的对不对?”
“前几日我就看到你给主子送餐时鬼鬼祟祟,慌慌张张的,一定是你——”
安胎药已熬好端上来,萧曜正端着药,一勺一勺给闻静檀喂药,完全没理会厮打的两人。
一众嫔妃看得有些眼热,陛下堂堂九五之尊竟然伺候别人?
竟还这般熟练,细致?
人与人之间怎么就差别这般大呢?
皇后扫了一眼“你侬我侬”的陛下与闻静檀,只得命令宫人分开仍在厮打、咒骂的夏桐、晚意。
一向不爱出头的曾贤妃,面色凝重,突然开口质问:
“晚意,到底是谁指使你给万婕妤下毒,又是谁指使你,教唆万婕妤刺杀淑妃娘娘与皇嗣的?”
欢儿离开,彼时万婕妤身边只剩下晚意一人,又在她房间里发现毒药,这怎么看,她的嫌疑都比她攀咬的夏桐的嫌疑要大。
“不是的,不是奴婢,是夏桐栽赃嫁祸的,陛下明鉴啊——”
“陛下,林婕妤才出事没多久,如今又出现同样一箭双雕之事,此事若不查清楚,宫中姐妹人人自危,妾身与二郎也实在难以心安啊——”
曾贤妃的话解释了她方才为何多嘴质问晚意。
萧曜给小女人喂完最后一口药,给她塞了块蜜饯,才淡淡睨了晚意一眼。
晚意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喊冤的车轱辘话,再听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既然不愿意招,那便押下去严刑逼供。”
“将夏桐、晩意押入诏狱,其余宫人押入宫正司审问,此案交由林德主理审查,只需向朕禀报即可。”
皇后微微蹙眉,陛下刻意将她们二人押入昭狱,又言明只需向他禀报,他这是在防着她吗?
眼看今日是出不了结果了,众嫔妃起身行礼告退。
曾贤妃转身前,瞥了一眼窝在男人怀里的闻静檀,眼里闪过一抹怀疑之色。
……
阴暗腥臭的诏狱内,隔壁审讯室传来鞭子抽打声以及晚意的惨叫声。
夏桐双手抱膝窝在角落里,思绪飘回到一个多时辰前:
彼时她端着刚熬好的药,正要去后花园给主子送药。
突然听到宫人高声嚷嚷:主子不见了。
她正打算帮忙去找人,突然有个宫女过来拦住她,低声道:
“姑姑与其担心主子,不如担心自个,再不处理晚意姑姑在你房间放的东西,你可就要成为晚意姑姑的替罪羊了。”
小宫婢言讫一溜烟地跑了,夏桐也顾不上她,赶忙跑回自个房间,一通翻找,果然在她平时藏钱的匣子里发现那包药粉。
这个小匣子她藏得极为隐蔽,也是晚意有次来寻她,无意撞见,她信任晚意也就没换地方藏。
如今多了包粉末,除了是晚意放的,没有别人了。
没时间给她细想,她又将药粉放回晚意房间里。
她们主仆三人一同长大,夏桐绞尽脑汁都想不通,晚意为何会背叛主子,为何会陷害于她?
夏桐、晚意已经被审问两日,晚意的嘴极严,无论林德怎么用刑,她都不肯说。
林德查过晚意的家人,晚意有一个早夭的姐姐,她父亲生前是万家小管事,几年前跟随万家家主出门办事时遇到山匪,忠心护主死于山匪刀下。
晚意母亲曾是万婕妤的乳母之一,否则仅凭晚意父亲小管事的身份,晚意还没资格到万婕妤跟前伺候。
晚意父母双亡,也无其他兄弟姐妹,林德就是想拿捏家人逼她开口,也行不通。
林德没办法,只得让人给她灌了药,灌了两次后,晚意上瘾了,药瘾发作时,她受不了那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