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妃既然得知大皇子与杜才人的死另有蹊跷,其知晓的途径之一定是药尚局,闻静檀也安排了卫医佐与药僮暗中盯着药局的人。
“死了?怎么死的?”
姜氏才死了多久,一个意外身亡,一个销声匿迹?
这招怎么那么像他们之前用过的招术?
卫医佐恭敬回禀:“据说是曹司医去画舫游玩时,意外摔下河淹死的。”
至于那名医僮,卫医佐去他家找过了,因为他是孤家寡人,直接销声匿迹,左邻右舍都不知他的踪迹。
卫医佐倒是打探到他的祖籍。
“祖籍的事,我交给阿耶、舅舅他们去查,你在药尚局继续替本宫多加留意即可。”
闻静檀查到的事情,林德自然也查到了,他还查到曹司医近来可富贵了,在郊外买了座大别苑。
他还查到曹司医手上的郊外别苑是他与几个外地人赌博赢来的。
他也审问过曹夫人,据曹夫人的口供,曹司医曾在她面前说得贵人赏识,她曾问过那位贵人是谁,曹司医神神秘秘地回答,贵人自然是贵不可言。
此外,宫中还查出几具死了几个月不等的尸体。
林德对比过其中几名宫人的失踪的时间或死亡时间,不是与杜才人去锦绣宫查找宫人那日的时间,就是与曹司医替姜氏看诊的时间大致吻合。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受人指使,或多或少地推动这些事的发展,随后才被人灭口的。
萧曜翻了翻林德呈上来的调查结果,脸色愈发阴沉。
曹司医、医僮失踪,一座大别苑,贵不可言的贵人,宫人尸体的失踪、死亡,能在深宫中如此筹谋的,除了皇后别无他人。
曾贤妃入宫再久,她向来无恩宠,还没有此等能耐。
万婕妤或许有这能耐,但她与俞氏母子无大仇,没到连稚子都不放过的地步,且她巴不得林婕妤平安诞下子嗣,也不可能是她。
只可惜这些所谓的口供、验尸记录、却无一确凿证据指向皇后。
“好,好,好,她好得很!”
这就是他的嫡妻,这就是六宫之主,这就是皇嗣的嫡母,如此处心积虑地利用别的嫔妃除掉他的孩子,他的宠妃,她当真是好得很!
萧曜下令:务必追查到那医僮的下落。
查了一个月,闻静檀查到曹司医身上就断了线索,再往下查也查不出任何端倪。
也是,若被她这般轻易查出确凿证据,皇后早就被当年的禧贵妃、姜淑妃拉下后位了。
“主子,那咱们就这么算了?”明知幕后之人是谁,却无可奈何,无言甚是不甘。
“算了?”
“来日方长,你怕她不会再对我出手?”
闻静檀没等来皇后的再次出手,但是先等来了意外的惊喜。
即将又到一年一度的万寿节,闻静檀正为送礼一事头疼不已。
她倒是想像去岁一样绣个香囊,可男人已经言明,今年不想要香囊,让她准备的寿礼用点心,别随意敷衍他。
无奈,她只得召集崔婕妤、叶美人等几人商议,叶美人提议让她亲手雕刻个小玩意作为寿礼。
闻静檀想到头都大了,只得接受她的提议。
决定好后,闻静檀打算从画稿开始,一连窝在书房几日,她还没决定好要雕刻什么。
这日,她涂涂画画没多久便呵欠连天,眼皮子直打架。
无言见她这几日实在辛苦,劝道:“主子这几日太劳累了,要不先睡上一会儿?”
“无妨,可能是最近天气闷热,困觉罢了,你去泡杯浓茶过来给我提提神。”
观南若有所思地盯着闻静檀看了好一会儿,见无言应声正要下去泡茶,她叫住无言,迟疑开口:“主子,您,月事推迟了五日了。”
闻静檀月事向来准确,且她最近都在调理身子备孕。
闻静檀心脏狠狠一跳,说起来她这几日分明没做什么,但总感觉很累,还嗜睡,莫不是真的怀上了?
无言脸上荡着欢喜笑容,仿佛闻静檀真的已经怀上了,“那奴婢去请奉御。”
一刻钟后,廖奉御匆匆赶来,他还以为无言这般急将他请来是闻淑妃出了什么事,结果是唤他来请平安脉的。
他暗暗松了口气坐下来给闻静檀把脉,须臾,他收回手,回禀了一句:娘娘身子康健。
话音未消,闻静檀追问他:“没有滑脉吗?”
“我最近感觉比较劳累,嗜睡,日子也推迟了五日,想着是不是该怀上了?”
廖奉御瞬间明白她说的日子是月事,他重新给她把脉,半晌,还是没查出她有滑脉。
“如今才推迟了五日,许是时间太短,诊不出来,娘娘再等等,臣每日过来给您请平安脉,您无须太过担忧。”
话是这么说,闻静檀心里还是忍不住失落,“好的吧。”
廖奉御又一连过来五日,第六日,终于给她诊出喜脉。
“恭喜娘娘有喜了!”
“真的?”闻静檀激动地拉着观南、无言的手,呢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怀上了。”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主子大喜。”无言、观南叠声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