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问了两句谢玥的伤势,吩咐司医尽心医治, 又转去内殿看望闻静檀。
她刚退出来,乳母赶来禀报:大公主啼哭不止,怎么哄都哄不好。
“连个奶娃娃都哄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皇后望着看着太后匆忙地赶往右偏殿,眼里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她还以为太后喜欢女娃,才百般疼爱大公主,她本想着,没能诞下皇子,若是能凭借女儿,得太后爱屋及乌也是不错的。
谁知太后待女儿与二皇子并无不同,虽然也是疼爱,却远不及对大公主那般百般疼爱与呵护。
小半个时辰后,闻静檀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她人也早已疼昏过去。
萧曜动作轻柔地将女子的脑袋放回软枕上,垂首怜爱地亲了亲,她布满泪痕的苍白小脸。
正大殿内,帝后坐在上首,底下跪着乌泱泱的宫人。
赶来探望的嫔妃们,除了妃位、嫔位坐着,其余嫔妃都站在一旁。
皇后冷着声音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丽昭仪、谢美人怎么会出事?”
萧曜、皇后是知道丽昭仪、谢美人玩烟花受了伤,可具体详情他们尚未得知。
观南、无言、崔婕妤等人,一五一十地禀报事情的来龙去脉:
“……昭婕妤当时手里的烟花筒对着殿门口,新来的乳母也不知怎的,突然抱着大公主出现在门口,火光就冲着大公主去了……”
大公主身体羸弱,上个月下旬又生了一场病,腊月初才好全。
闻静檀生气之前的乳母没有尽心照顾好大公主,遂将两位乳母处置了,更换了两位新乳母。
听完观南等人的禀报,萧曜威严的声音响起:“林德,将今晚当值伺候大公主的宫人,全部拖下去杖毙!”
这么多人都照顾不了一个奶娃娃,留着他们有什么用!
被点名的昭婕妤,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开口:
“陛,陛下,我,我不是故意的,那,那就是哑炮……”
昭婕妤是真的被方才的场面吓坏了,眼下还没完全缓过劲儿来,她无意伤了两位嫔妃,她心里也很愧疚。
嘉儿见状,只得替她辩解:“陛下,主子真的不是故意的,主子也不知哑炮为何会突然炸开,求陛下明鉴……”
“即便是哑炮,昭婕妤也不是第一次玩烟火了吧?难道不知道不可以拿着烟筒对准别人吗?”
姜淑妃到底顾及太后的颜面,有些话没说得太直白。
“库部司制造出来的烟花筒为何是哑炮?交接时,内侍省为何没有检查清楚?”① 太后冰冷的声音从门口递了进来。
“此事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务必要彻查清楚!”
太后向来懒得理会后宫之事,此次插手,想来是气狠了。
萧曜吩咐林德去查内侍省,命小福子传旨大理寺卿彻查兵部库部司。
此事一时半会也查不出结果,萧曜只得让皇后与其余嫔妃先行回宫,谢玥受伤不轻,外面雪天路滑,今晚只能先歇在寝殿外殿。
太后正想离开,傅姆惊惶失措地前来禀报,大公主惊吓过度,又发起高热,还全身抽搐起来了。
“快,快去把吴奉御叫回来。”太后焦急吩咐一声,与萧曜疾步赶往大公主寝殿。
寝殿内,大公主啼哭不止,浑身抽搐,嘴唇发紫,嘴角溢出奶渍,她甚至翻起了白眼。
萧曜与太后见此情形,揪心不已,太后更是红了眼。
满头大汗的直长在一旁替大公主做小儿推拿,徐嬷嬷正在协助他,其余乳母、傅姆(2)围在一旁束手无措。
萧曜质问直长,“你光给她按有何用?你倒是给她开药啊!”
话音未消,突然间一位医佐冲过来,焦急道:“得给大公主清理口鼻内的异物,否则容易堵住口鼻。”
说着,他用手指给大公主清理口鼻的异物,将大公主的头放在一侧,随即解开大公主衣领,片刻,大公主嘴唇发紫的现象终于缓和过来,也没再翻白眼。
他让围在周围的宫人散开,开出一小扇窗户通风,随即与直长一起给大公主做小儿推拿,边给众人解释这些做法的用途。
“等会儿大公主情况安定下来后,换一个不常用的姿势抱着她睡,抱的时候要多多安抚她,与她说话,这些皆可以缓和大公主的惊吓……”
等吴奉御再赶回来时,太后已经抱着大公主在哄,那位司佐正在一旁指导。
吴奉御重新给大公主检查,鉴于大公主发着高热,只能开了些退热的药,让她先退热。
“大公主太小了,先给她喂三勺看看。”
待药喂下去,乳母等人不断地给她擦拭手心脚心退热,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大公主的高热终于退了下去。
萧曜睨了一眼方才替大公主救治的医佐,“你擅长小儿病理?”
卫医佐恭敬回禀,“臣,医佐卫序专习小儿病理,小有心得。”
萧曜微微颔首,“你与吴奉御留下来照顾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