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静檀因为陛下轻拿轻放的态度,心里总有些不大舒服。
不过,她无暇多愁善感,回到青鸾殿,无言给她送来一个坏消息:
小良子与小禄子,于日前不慎跌落枯井身亡。
消息是小全子早上送来的,她没跟着一起去千秋宫请安,这才等到他的消息。
“主子,小禄子最初是跟奴婢一起在掖庭宫厨房当差的,后来没几个月,奴婢听厨房其他小太监们闲聊,说他给仇福进贡了好东西,才被调去内府局的。”
“主子,那件事必是仇福干的!”
“只是,薛尚宫他们应当暂时没查到仇福的头上。”无言面色凝重,迟疑道:“只是主子,他大费周章把您献给陛下做什么?”
闻静檀冷笑一声,“他是别有目的!”
仇福恨不得弄死她,怎么可能会把她献给陛下?
只是阴差阳错,她被陛下宠幸了罢了!
至于目的?
嗬!也不难猜,当夜文武百官进宫赴宴,多的是真真正正的男人!
闻静檀冷声吩咐:“小全子那边,你让他抓紧时间。”
“眼下出了婉美人的事儿,尚宫局与内侍省都紧盯着白鹭殿,咱们务必趁这两日解决掉仇福,若是让尚宫局与内侍省的人先一步查到仇福头上,他定会更加警惕。”
“奴婢明白。”
……
深夜,皎洁的明月高悬于鸳鸾殿之上。
有个人微微躬着身子穿过庭院,来到最边的海棠苑,鬼鬼祟祟地摸进院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道身影确认他进去后,也跟着翻墙进去了。
子时末,海棠苑内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走水啦,走水啦—— ”
也不知道谁嚷嚷了一声,海棠苑寝室内,映在窗牖上贴合的两道影子迅猛分开。
须臾,两人衣裳不整,手忙脚乱地冲出院中,被提水前来灭火的宫人、侍卫抓了个正着!
丑时初,千秋宫宫门被宫人敲醒,帝后也被宫人从睡梦中唤醒。
林德头垂得死死的,低声将事情上报。
帝后脸色难看到极致,起身更换衣裳移步正殿。
正殿中央除了被捆绑跪在地上的太监与女子,还有帝后的心腹,以及恨不得原地消失的许宫正。
陛下往那一坐,如剑锋般的天子威仪让两人吓得抖如糠筛,便是向来在掖庭宫不可一世的掖庭令仇福仇公公,此刻也是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许宫正额头抵住冰冷的青石板,硬着头皮介绍他们两人的身份,“陛下,此二人,一是掖庭令仇福,一是四年前选秀入宫的柳采女。”
后宫妃嫔众多,一些得罪上位、无宠的嫔妃一般都居住在掖庭宫。
宝林、御女、采女未侍寝前都是居住在掖庭宫的鸳鸾殿,唯有侍寝后方有机会搬出掖庭宫。
入宫四年,柳采女夜夜独守闺房,家中出事,急需人手帮忙,柳采女这才主动搭上有权势,且能自由出入宫中的仇福。
仇福尝试过民间女子、宫婢,还未尝试过宫妃的滋味。
眼下有宫妃投怀送抱,你情我愿,他怎么可能放过。
当然,柳采女到底是宫妃,他没敢把对付那些宫婢的手段,用到柳采女身上。
本以为这样就能人不知鬼不觉,谁知道一场失火要了他的命!
林德硬着头皮将许宫正、翎卫中郎将禀报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个遍:
“陛下,是柳采女的宫婢在隔壁间守夜时,不慎推倒油灯,这才引起火灾。”
“他们二人逃出火场,这才被宫人、侍卫撞个正着……”
萧曜听罢,目带厌恶地觑向两人,凛声道:“既然证据确凿,此事便交由皇后处置。”
言讫,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正殿。
皇后神情漠然,出口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赐死罢。”
京墨应声,命人端来毒酒,给两人灌下。
待两人尸体拖下去,皇后这才面目肃然地告诫许宫正:“今晚的事儿,本宫不想听到任何风言风语,否则连坐三族!”
若非今晚在场的人太多,皇后早就将知情人士全都秘密处置了。
“奴婢谨遵娘娘懿旨。”
丑时末,小禅子才从奚官局回来,恭敬回禀:“主子,奴婢看见奚官局的宫人拉回一具尸体,是仇公公的尸体。”
奚官宫负责宫人疾病、丧葬等事宜。
闻静檀挥手让他退下,起身走向妆奁前坐下,无言跟过去,清脆的声音带了几分明显的兴奋:“恭喜主子,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是呀,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闻静檀优雅地打开抽屉,从抽屉中摸出支玉簪子递给无言,“找个机会把这簪子拿去给小全子,另外告诉他,欠我的钱不用还了。”
无言恭敬接过玉簪,又听到闻静檀道:“对了,我让你收拾出来的绢帛,你收拾好了吗?”
无言点点头,迟疑问道:“主子,咱们真的要动那些绢帛吗?这目标是不是大了些?”
“就绢帛,安全些。”
无言歪着脑袋看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怎么样都是物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