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蓄意喷的模仿信息素的香水味也随之拂来。
“离我远点。”郁舟眼角眉梢都透着烦意,又踩住盛炽的肩膀,阻止对方的靠近,“我晕香。”
本来,盛炽第一次回来时,他也是有点不知所措的。
但是,盛炽回来了,却一次比一次沉默。唯一不变的,是每次来都为他解决生活所需,供他好吃好喝,洗他脏衣脏裤。哪怕他进浴室时故意一路走一路丢衣服,盛炽也会弯腰跟在他身后捡衣服,收好拿去洗。
郁舟固然胆小,但胆小的点也只是怕被揍。
从前他觉得alpha人高马大,一拳能打翻十个他。但担惊受怕了这么多次,也从来没有被alpha揍过。他渐觉alpha原来都是纸老虎,随之脾气见长。
然而,驯静多日的狼犬突然脱缰。
盛炽迅猛向他探身,郁舟本来脚踩在盛炽肩上,这下重心不稳,被盛炽撞得人仰马翻。
盛炽压制住他,极其用力地亲了他一口,口中渡了几粒药到郁舟嘴里,郁舟被亲得涎水泛滥,一时不察,药粒直接滑进喉咙。
郁舟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防止盛炽再亲,气急败坏:“你亲什么!”
盛炽垂首用脸贴他的脸,语气低低,像在告状:“你踩我。”
“我忍不住。”
郁舟横眉立目:“你刚刚给我喂了什么药!”
盛炽低头,隔着薄被子亲了亲郁舟的肚子,半晌不说话。
郁舟不耐烦,用手推了下他:“你说话呀。”
盛炽被他推了一下,虽力道不重,但郁舟身上透过来的那种对他的烦意,好像推碎了他的心,推得他的脸色都灰败了一分。
他俯下身,隔着被子用脸贴在郁舟的肚子上,像一只被雨打湿毛发的流浪狗,神情惘然,垂着眼皮:“维生素。”
郁舟只觉无言以对,仰躺在床上,眼睛走神地望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
他视线飘忽地看着这个房间,这会儿静下来,才慢慢发现这是盛炽的卧室。
盛炽把水淋淋的他抱到自己的床上,弄湿的是自己的床。
郁舟漫无目的地、发散思维地想,那今晚盛炽睡哪呢。他的床都被他弄湿了。
“小玉。”盛炽声音低落地喊他,“我住回家里了。”
郁舟不明白他跟他说这个是做什么。
随后盛炽又恢复安静,说话没有下文了。
“不要压我身上,起开。”郁舟语气不太好地说,“我要回自己房间。”
盛炽闷不吭声,默默为他穿衣服。给他拉衣袖,扯裤管。衣服弄好后,又为郁舟吹头发。
郁舟任由盛炽将自己收拾好,在盛炽又一次想贴近时,皱着眉将人轻踹开,神清气爽地回了自己的卧室,不管盛炽之后何去何从。
半夜。
客厅里的玻璃瓶碎裂声吵醒了郁舟。
郁舟本来起床气就厉害,登时气势汹汹地要去问责,却被客厅里的景象冲击得愣了下。
没地方睡的盛炽躺在客厅冰凉的地板上,周身是散落的酒瓶,一只莹莹发光的手机躺在地上。
盛炽醉得不清,神志迷糊,手机竟也不记得熄屏。
郁舟眼睛一亮,快步过去捡盛炽的手机。
动作迅捷,一气呵成地拿起——
微亮的手机屏幕稳稳地定在了他的眼前。
郁舟却也如同被定住,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
他的眼睛黏在手机屏幕上,神情渐渐变得困惑。
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是一张医院的电子报告单。
郁舟看着标题,迟疑地喃喃出声:“基因匹配度检测报告单……?”
他还没来得及看完,只隐约看到了一个显示59%的数据,手机便被人一把夺走。
盛炽不知何时醒来的,从地板上半撑起身子,将手机藏到身后,很牵强地调动了下表情,强颜欢笑,声音微哑:“小玉……你怎么醒了?”
郁舟敛眉,抬手指了下旁边地上的酒瓶碎片:“你说呢。”
“对不起,吵醒你了,我只是……”盛炽眼神怔忡,“我只是,这几天不喝就睡不着。”
“你别靠近那,小心扎到,我去收拾……”他喃喃着,就要晃晃然起身。
郁舟:“盛炽,你骗我。”
盛炽霎时滞住了。
郁舟:“你跟我,根本不是90%的匹配度。”
郁舟皱起眉,等盛炽给出一个解释。同时他也十分不明白,盛炽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有什么必要说谎。
盛炽静了片刻,怔怔的,心脏又开始被架到火上炙烤。
他曾经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三年前,郁舟高三。某场讲座后,他分化了,退学了,不久后就陷入丑闻风波。
所有人都说郁舟进崇雅是为了钓二代。
盛炽也曾翻来覆去地想:
——那为什么不来钓我?
在那些事情曝光前,要是郁舟有胆来钓他……他就会被郁舟套牢。就算下一刻郁舟的丑闻就爆出,他也自愿被郁舟骗、被郁舟利用、被郁舟捆在一条船上。
他甘愿。
只要郁舟勾勾手指。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