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个打招呼的时间,李秘书很自觉地带着其他助理出房间了。
助理是李秘书今天带着的助理,上班没多久,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走的时候没忍住回头看了眼抬脚走进病房的人。
没看清楚,就看到个背影,是个挺瘦的人。
病房门关上,所有声音都隔绝,站在病房外,助理问:“李姐,刚那是谁?”
李秘书透过窗户看了眼房间里的人影,最终没多说。
进了房间,周然自觉给自己倒了杯水,顺带抬眼看了眼对面的男人,问:“听说你受伤了?”
站对面的人没有穿西装外套,身上白色衬衫熨帖,领带整洁,不像是哪里有伤的样子。
一双眼睛在人身上多落了会儿,苏越这才收回视线,低头解开衬衫衣袖纽扣。
他手指骨分明,只常年握笔,没有某陆姓教官一直带着的那种薄茧,解纽扣的动作慢条斯理,很有观赏性。
从头到脚都透着贵气,的确像个有钱人。
衣袖纽扣解开,露出绑了薄薄绷带的小臂,抬手的时候不自觉用力,依稀可见肌肉线条。
周然直接上手了。
冰凉手指碰上手臂,他垂眼,手指从伤口上方慢慢摩挲过。
伤口毕竟是才造成不久的伤口,被触碰后痛感瞬间传来,苏越却没动,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低头看着面前的人,视线没有移开丝毫。
好像瘦了点,头发也变长了些,其余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包括说话的语气,在夏天也同样冰凉的手。
只过了一遍伤口,周然干脆地收回手,掏出放在口袋里的匕首单手打开,对着自己手臂比划了两下。
把匕首揣回兜里,他一抬眼,说:“自己搞的?”
身边有秘书还有助理以及他的同事们,要不是自己动手,很难想这个人该怎么在那种保护下还在手臂内侧搞出个这种伤口。
看着冰凉手指从手臂上移开,苏越有些遗憾地收回视线,笑了下,说:“我想这样说不定能再见到你。”
从走廊经过的时候,他已经认出来人了。
李秘书说的对方在前台,见面的时候却穿着身清洁服,联系到晚上发生的事情和在事发的时候看到的同样穿着酒店员工衣服处理现场的其他人,事情大概可以猜到一半。
没有受伤的人可以自行离开,受伤的人送往医院。
他想来医院碰碰运气,虽然不一定能见到。
从结果上来看,今天运气很好。
得到肯定答复,没想明白为什么为了见个面就在手上搞个口子,周然觉得有些牙酸,在沙发上坐下,问:“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帽子有些挡视线,他给摘下来了,连带着把放兜里怪沉的手机一起放桌上,手机刚好被帽子整个盖住。
放下的瞬间,手机屏幕光亮亮起,但被帽子遮挡,一点光亮没透出,没人注意到。
帽子摘下,一头乱毛冒出,在头顶上支棱着,每根头发像是都有自己的想法,没有丝毫归顺的意思。
苏越低头看过去,不自觉伸出手。
周然看了他一眼。就一眼,也没伸手挡,短暂停了瞬,在碰上头发的前一刻,他把手收回了。
手收回了,但视线没有,从碎发到过长睫毛,再到不经常扬起的唇角,苏越低头看着,收回的手微颤。
护住了自己的倔毛,周然满意点头,低头拿过桌上形状过于圆润的水果在手里掂了掂,很有耐心地再问了遍:“找我干什……”
他剩下的话断在了突然靠近的带着浅淡药味的怀抱里。
二楼。
程向觉得有些不对。
他的去楼上围观有钱人的搭子已经上去有一段时间了,似乎还没有一点下来的动静。
周围一圈人还在唠,他暂时退出,秉持着一个好搭子的基本义务,掏出手机例行问了下情况。
没有人回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机上半条消息也没有蹦出。
“……”
脑子里闪过苏姓有钱人和其助理的体格子,思考两秒,“唰”的一下,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迎着其他人视线,他面上还维持着镇定,说:“你们聊,我上去一下。”
坏了菜了,周然指定是被发现了,说不定还做了什么事,被人给扣下了。
之前已经去过一次病房,程向还认得路,上楼之后径直前往不带浪费时间,刚靠近就看到站在走廊里的几个人。
是原本应该在房间的秘书还有助理,没看见他伙伴。
几个人看到他也是一愣,见他似乎想往病房进,快速过来想要拦住,说:“现在不能……”
程向已经走到门边了,透过门上玻璃刚好看到房间里的高个男人弯腰向坐沙发上的人出手,于是直接伸手试图迅速打开房间门。
后面的秘书和助理还在试图制止他,结果还是他耍小动作更胜一筹,拧动门把手,打开了房间门。
房间门打开,里面的声音跟着放出。
是一道很低也很轻的声音,像是压抑着什么:
“……可不可以不分手。”
一脚踏进病房门,程向睁着一双眼睛看到高个男人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