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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灵狐族有生意往来,负责接绮雪进城,因为城门下悬挂着检测妖气的法器,灵狐车夫不便入城,便找来了可信之人接替。

灵狐车夫向绮雪告别:“公子多多保重,若是在上京遇上任何难事,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们。”

绮雪点点头,和他告别,坐马车来到护城河的桥上。

两条护城河各建有八座宽大的拱桥供人行走,每座桥都有骑着妖兽的重兵把守,检查可以证明身份的照身帖,以防歹人混入皇城。

轮到绮雪时,绮雪拿出了新的照身帖,很顺利地通过了检查。

马车继续往前走,即将经过城门,每座城门都建有三座拱门,但只开了左右两座,中间最大的一座是关闭的,平时不会开启。

车夫热情地为绮雪介绍:“只有天子出行、将军出征和国师入京才会开启中间这座城门,上一回我们见到城门开启还是半年前卫淮大将军出征南行的时候。”

他将马车赶向左城门,这是因为绿香球也在车上,她在照身帖上被登记成了绮雪的妖宠,需要额外经过道士的检查。

上京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因为有云月观道士的坐镇,皇城是允许妖魔入内的,但入城的妖魔只能是兽形,对体型和种类也有限制,譬如食人妖魔就不可入城。

左城门的门洞前建有两座高约半丈的法座,两个年轻的云月观道士趺坐在法座之上,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来往之人。

他们穿着简朴,头戴乌木簪,一身素白道袍和白靴,身后背负长剑,此外再无纹饰之物,气势却甚是凌厉,教人不敢直视。

绿香球这样的小妖怪接受检查时连大气都不敢喘,道士给她的脖子系上一条布带,布带写满咒文,一旦妖兽伤人或变成人形,布带就会断裂,里面的咒文将瞬间杀死妖兽。

好在绿香球本来就不会变人,不会有任何性命之忧,等她回到马车上,车夫拉着她和绮雪进入了皇城。

皇城的繁华无可比拟,才一入城,四周就格外嘈杂喧闹。空中飞过色彩斑斓的鸟雀和蝴蝶,车马、妖兽和行人摩肩接踵,来自异域的商人支起货摊,摆满琳琅满目的香料和珠宝,舞娘随着音乐扭动柔软的腰肢,唱出魅惑人心的歌曲。

香气弥漫,乐舞缭绕,凡是车马所经之处,无不是繁闹的盛景,绮雪看得眼花缭乱,一直持续到马车驶入宅邸为止。

宅邸环境清幽,是灵狐一族的私产,平日宅中无人,只有一个老仆看家,正好借给绮雪和绿香球暂住。

老仆为绮雪收拾好了卧房,今晚绮雪就住在这里,明天他就可以去找董内侍谋份差事。

自从贺兰寂登基后,想在宫中谋份差事并不困难,因为没人愿意入宫。

虽说皇宫中死几个内侍宫女实属平常,但现在死的人太多了,三天两头就要换上一批,当然没人想去了。

还有一个原因,天子贺兰寂精通巫术,他戒心很强,平时从不叫人近身,都是驱使一种名为“魇”的妖魔在近前侍奉,很多宫人直到死前都见不到贺兰寂。

所以相对而言,宫中并不太在意宫人的底细,只要没有明面上的问题就都会召入宫中。

绮雪被自己即将入宫的兴奋冲昏了头脑,完全没考虑过自己也有可能小命不保,昔日的救命之恩让他对贺兰寂唯有无限的仰慕,坚持认为贺兰寂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就算杀人也都是有苦衷的。

当夜,绮雪辗转反侧到很晚才睡着,除了激动,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没有卫淮睡在他身边,北方天气寒凉,被窝都显得冷飕飕的,就算点了炭盆也不如被卫淮抱在怀里暖和。

也许是过于想念卫淮的体温,绮雪睡得正熟的时候依稀感觉到有人抱起了他,闻气息是他熟悉的卫淮,绮雪自然而然地将脸埋进对方的怀里,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听见绿香球叽喳的叫声,绮雪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他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自己所住的卧房是卫淮庄子里的那间,他怎么又回来了?

“你终于醒了,都叫你半天了!”

绿香球扑扇着翅膀上蹿下跳,绮雪赫然发现她被关进了鸟笼里:“是谁做的?”

“当然是卫淮,除了他还能有谁?”

绿香球心有余悸地说:“当时他忽然领兵冲进来了,将你带走了。我本想出城求救,但卫淮看穿了我的想法,也把我一块抓起来了。你睡得倒是挺香,明明这么大动静,你居然一点也没听见。”

绮雪有些惭愧,赶紧起床从鸟笼中放出了绿香球:“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也没想明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绿香球问。

“当然是赶紧走,这回我变成原形逃跑,在城外躲一阵子,这样卫淮就找不到我了。”绮雪说。

睡前他将自己的小包袱藏了起来,那些东西肯定都还在宅邸里,倒是不用担心。

“那就快走吧!”绿香球说。

可她等了一会,还没等到绮雪变回兔团,便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

绮雪愣愣地望向她:“我、我变不回去了,我的妖力被封住了……”

“什么?”绿香球惊呼,“怎么会这样?”